他首先不能理解,其次就更谈不上赞同——但是他看着梁径,知道他比他父亲还要固执。
梁坤尚且还会在某些事情上阳奉阴违,维持表面和谐。
梁径却不。
——他甚至懒得做样子。他比他老子更有底气,也更有打算。
梁老爷子松弛下肩背,闭
吴爷撑着伞从廊下快步过来,说已经让厨房再热。
梁径接过吴爷递来毛巾,站着擦擦手,抬眼看向梁老爷子。
梁老爷子站起来,拿起靠着椅子拐杖,转身步步往书房走。
梁径跟上。
书房陈设几十年如日。
梁老爷子佝偻着背,摆摆手,盯着他还是没说话。
光线从廊下地灯里照射出来,被雨雾晕染,雪片似晶亮。
比起傍晚那会在书房训斥梁坤时犀利,老爷子此时目光十分疲惫。
“倒是能忍”
半晌,梁老爷子轻轻笑出声。语气说不出什意味,听着倒有点夸梁径意思。
空气十分潮湿。
桂树叶子打落地。池面噼里啪啦,灰褐色假山石笼罩在暗夜里,看着有些阴森。
梁老爷子蹲在堂屋前,收拾不小心打翻碗碟。身形本就枯癯,这会蹲着,外面风雨累加,老人家背影看上去有种风烛残年萧索。
“爷爷!”
梁径没有从廊下绕去,他飞快穿过大雨瓢泼中庭跑到堂屋,扶梁老爷子起来。
梁径进门后站着地方,和他幼时站着位置样。
“你从小就稳重”
梁老爷子很慢地坐下。
“时舒待在你身边,想彼此有个陪伴你陪伴他也好,他陪伴你也好,从小感情,知根知底,长大也有照应你爷爷就是这想。”
梁老爷子说完,叹很长口气。他这天下来,已经心力交瘁,这个时候,每句话都好像从他肺部抽出,疲惫又疼痛。
梁径手上动作微顿,看着面前碎瓷横断截面,没说话。
“梁基和说。你们要起去国外。”
是确定语气。
梁径还是没说话,他背对梁老爷子,敏锐地去捕捉老人家话里可能包含否定性态度。
地上很快收拾干净。
梁老爷子没作声,任由孙子把自己安顿在旁座椅上。他两手撑着膝盖垂目注视梁径有条不紊收拾地上碎瓷片。
老人家年岁体现在愈渐干枯外表上,也展现在幽微深邃浑浊瞳孔里。
是冷鱼汤。
估计之前嘱咐吴爷送菠菜豆腐汤给老爷子,老爷子还是没及时喝,这会已经凉透。
屋子里水汽重,梁径收拾半,扭头对梁老爷子说:“爷爷,回屋吧。待会给您端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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