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沉闷响,棺盖被掀落在地,扬起尘土。
棺椁里有些空荡,只有最底端放着张画像。
迟宁认得画中人,中年蓄须,额头有痣,是先前后脑勺处破个血口,站在队伍前列朝他走来人。
迟宁想拿起画像。
顾凌霄阻拦:“不能碰,这是噬灵术,碰画像,魂魄也会湮灭。”
顾凌霄顿住脚步:“之前来查探时,还未见这种异象。”
迟宁挑户人家,推门而入。
门扉低矮,深秋折断蓬草打着旋,飞满院。
其中株停在棺椁上。
乌黑棺木横放在院中,棺材盖上积层不薄灰。白布混着屋檐上铃铛响,让这里像个停尸殓房。
确实奏着曲琴音,杂乱诡异,像战场上催促冲锋号令。
这群阴魂显然是受到控制,从散乱变为聚集,生出尖刺手指抓挠结界。
“看到们放出金猊兽,有人着急。”
拖下去不是办法,顾凌霄用妄天尊神魂做压制,运灵力于掌心,往前推。
阴魂被震得后退。
他们都是普通村民装束,衣物上还都留有陈旧血污,有舌头外吐,有肢体残缺。
阴魂保留着人死时神情状态,面上惊恐未消,身上带着致命可怖伤疤。
迟宁看阴魂径直逼近上来,注意到队伍前列个男人。
相比于其他阴魂行走得僵硬缓慢,那男人显然更灵活,领先同伴截,干瘪粗糙指节就要抓住迟宁衣服。
迟宁忽然想到苹儿,如果阴魂也分三六九等,苹儿无疑是最厉害,神情动作都和活人很肖像。
“你从何得知?”
迟宁没怎犹豫,就走上前去欲开棺查验。
“来。”顾凌霄挡住他手。
指尖相碰,迟宁极不自然地缩回手。
从昨晚之后,迟宁对顾凌霄便是这种态度,顾凌霄往前逼近多少,他便往后退同样距离。
顾凌霄显然感受到,却什也没说。
“们走!”顾凌霄道。
玄铁室上方留有天窗,他们从窗口脱身而出,脚下又踩上重明镇青石路。
长街寂静,只有两人足音跫响。
迟宁沿街走,从第户到最后户,无例外,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丧幡。
白色狭长旗帜,无风而动,像场癫眩狂舞。
忽然肩膀被扯下,迟宁未来得及回神,就被顾凌霄拉往身后。
顾凌霄撑起结界做保护,语气严肃:“发什楞,不要命。”
阴魂比肉体脆弱,民间有习俗,末七之后人七魄尽消,再不能存于世间。
迟宁问:“他们是被什引来?”
“你可有听到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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