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说到这儿笑
：“就这样，
俩拿到工钱还特别高兴，收拾好行李，还给家里买东西，准备回去过年呢。”
两个十来岁从来没出过门
小男孩，省吃俭用，白天刷盘子，晚上住在阴冷地下室，到过年才能回家。
程玦弹下烟灰，目光阴沉沉：“然后呢？”
“然后，过年倒是过得也挺开心，结果过完年回来傻眼。”谢非自个儿乐，“程哥，你猜怎
？”
“饭馆没？”程玦道。
下烟灰，苍白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憔悴，“许野还没回来，等着也是等着。”
“行啊，那正好跟程哥聊会儿天。”谢非点完菜，招手递给服务员，倒杯水放到程玦旁边，“和许野最惨时候，就是刚去县城时候。”
“你们是在县城念高中。”程玦记得许野说过。
“对。”谢非点头，“那会儿不光要上课，还得去打工挣钱，要不然别说学费，俩连吃饭钱都不够。”
“去俱乐部？”
这种小饭馆有很多开不长，有时候说关就关。
“猜对。”谢非打个响指，“和许野回来
看，小饭馆早关门，店里都空，隔壁厨师大叔告诉俩，老板回老家，不干。俩都懵，没想到回家过个年这小饭馆还能没。”
“老板也没告诉你们？”
“告诉，给俩打电话，可是那时候水云湾没信号，没打通。幸好老板人还不错，把们地下室行李拿出来寄放。”谢非叹口气，“俩本来是提前回来准备刷盘子，学校都没开门，结果现在盘子没得刷，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当时觉得没准儿
“最开始运气没那好。”谢非摆摆手，“们俩当时找好长时间都没找到能干兼职，最后有个小饭馆招洗碗工，俩没办法就去。”
“洗碗工？”程玦眯下眼睛。
“对啊。”谢非脸惨不忍睹，“就那种刷盘子，按天算工资临时工，简直，从来不知道刷盘子都能那累，刷刷好几个小时，刷得两条胳膊都快没知觉。”
程玦手指夹着烟，没说话。
“刚开始是夏天，厨房里热得跟蒸笼样，光站在那儿都觉得汗哗啦啦往下流。”谢非喝口水，继续道，“后来是冬天，学校放寒假关门，俩没地方住，老板给临时找间地下室住，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地下室，阴森森，又冷又潮，和许野裹着被子都冻得哆嗦，手脚冰凉，刚晒得被子就跟浇冷水样，根本就冻得睡不着，没办法，就聊天，直聊，聊到实在困得不行，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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