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贴近长乐宫侧门,而后又几近无声地推开殿门。
宫人们大多已睡下,当值两个小太监,正昏昏欲睡地守在七皇子寝殿门外,完全没有察觉那道黑影闪进去。
萧慎停在内殿窗户前,轻手轻脚地推开出门前留下
“东宫向来瞧不上司礼监,但这多年,倒也井水不犯河水。”苏公公眯眯眼睛,“如今皇后被废,这太子殿下,是越来越坐不住。”
“这……”潘东升脸茫然,“可宫中谁人不知老祖宗得皇上宠信,不都上赶着巴结,东宫为何要得罪老祖宗?”
“你说得不错。”苏公公眼神越来越冷,“太子不会无缘无故对潘崇下手,定是东厂掌握东宫什、不可告人秘密。”
“那……”潘东升跪在地上,犹犹豫豫地问道,“那干爹这仇,还能报吗?”
即便他们知道纵火之人是东宫婢女,可潘崇手段下作抢人在先,又无直接证据证明是东宫指使,太子转头便能撇得干干净净。
宫女,竟把火烧干爹屋子啊!”
苏公公猛然起身,面色铁青地来回踱步,口中恨铁不成钢道:“混账东西!咱家早就说过,贪恋美色迟早要出事儿!狗东西就是不听!”
“怪孙儿,这事儿怪孙儿啊!”潘东升忽然抬手扇自己脸,下手之狠,没扇几下侧脸就又红又肿,“怪孙儿没能拦住干爹,叫那*人害干爹……老祖宗,老祖宗您杀孙儿吧!”
潘东升眼泪鼻涕挂在红肿脸上,膝行向前,把抱住苏公公大腿,“只是老祖宗您定要替干爹报仇啊!”
苏公公脸色阴沉,脚将他踢开,怒声骂道:“咱家已折个干儿子,你个没出息东西,还敢寻死觅活!”
苏公公冷声骂道:“没出息东西,就你这哭哭啼啼样子,能为谁报仇?”
闻言,潘东升直起腰身,又磕个响头,“老祖宗,如今孙儿只能仰仗您!”
“先起来吧。”苏公公抬抬手,“这个仇,老祖宗记下。”
潘崇不仅是他干儿子,更是他左膀右臂,如今东宫废他臂,这个仇,他必须记下。
***
潘东升愣,抹把眼泪,哽声回道:“老祖宗教训是……”
苏公公回到椅子上,语气阴沉地问道:“那贱婢人呢?”
潘东升回道:“回老祖宗话,屋子里只有干爹尸首,那宫女怕是逃走。”
“哼!”苏公公冷笑声,“个小小婢女,从何处借来胆子杀人纵火,竟还能逃脱?”
“老祖宗意思是……”潘东升迟疑道,“此事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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