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行讥诮地扯下唇角,这才摁下接听键,微微侧过身去听电话,不知小五在里面讲些什,他只不轻不重地“嗯”几声,然后说道:“那就先回来吧。”
他收电话回身,见何妍还默默站在原地,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傅慎行想想,淡淡说道:“你放心,这回不动梁远泽。
他牵起她手往外走,没走几步,她在后面忽然停下,他回过头去,见她脸上不知什时候又流满泪水。停在那里看他,颤声说道:“傅慎行,他手上你有你在西班牙整形记录,田甜曾替去陈家取走你那份指纹档案,这两样东西都交给你,你放过他们两个,可以吗?”
她说这两样东西他都清楚,他只是想不到她会向他坦白。
他把她拉到身边,用手抬起她脸庞,低声问她:“阿妍,你很害怕?”
何妍确很害怕。怕傅慎行会报复梁远泽和田甜,怕他转过身去就向他们两个痛下杀手,尤其是梁远泽,傅慎行这样记仇人。怎可能会容他再活下去。有那瞬,她忍不住都想屈服。不要再去想什复仇,不要再去想逃脱,就这样陪着他地狱里活下去。只要她在意那些人安全。只要他们能活在光亮下面。
她真累。真要坚持不下去。每日里都是在惊疑不定中度过,睁开眼,不是算计就是防备,食不知味,夜不安寝。认输又怎样?屈服又能怎样?管他到底做过多少恶,忘他对她曾做过什,不再计较善恶对错。人生短短几十年,怎样活着不是活着?等实在活不下去时候,不是还有死之吗?
情感大起大落几乎要击溃何妍,再坚硬外壳也承受不住她所承受重压,开始有丝裂痕。她双肩点点塌下去,头慢慢地抵上傅慎行肩膀,涩声回答他问题,“傅慎行,害怕,真很害怕。认输,向你举手投降,把之前藏着掖着瞒着事情都告诉你,只求你放过他们,放过梁远泽,放过田甜,放过所有和有关系人。”
傅慎行有些惊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声问她:“你还瞒什?”
何妍正欲开口回答,傅慎行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她被惊得跳,只当是他手下捉住梁远泽,吓得忙用双手紧紧抓住他手臂,颤声央求:“放过梁远泽,别再去伤害他,求求你。”
她反应叫傅慎行心中又酸又涩,他掏出手机来扫眼来电号码,嘲弄地笑笑,解释给她听,“是小五,和你梁远泽没关系。”
何妍愣,怔片刻,这才缓缓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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