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在这会儿显得太不合时宜,这才补充道:“老爷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周辰瑜却重复着他前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啊,从前为什就不能多听听他话,……”
他声音哽,没有再说下去。
晏朝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只好轻轻地拍拍他背。
下秒,他感觉到自己肩头,隔着衣服传来阵湿意。
刚刚医生话犹在耳畔,显得周辰瑜这个问题提得无比突兀。
像是无意识呢喃,又仿佛是在最后拼命地确认着什。
但晏朝还是安慰他道:“医生也说只是可能,这才晚上不到,切都还没有定论,先不要想那多。”
周辰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地面。
这个往日里总是意气飞扬人,如今却像是被人抽去浑身筋骨般,颓唐地坐在椅子上。漂亮眸子里再不见半点儿光彩,只余下难以言喻悲郁之色。
春老先生还言笑晏晏地同他们插科打诨,怎只是晚上功夫,切就变成这样?
晏朝心情同样是难以言喻沉重,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身旁人。
周辰瑜目光依然是怔住,脚下却已经缓缓地迈开步子,步顿地回到偌大前厅里。
大厅里依旧没有开灯,在片黑暗阴影中,周辰瑜棱角分明脸上那副恍惚神情,显得更加缥缈迷离。
他坐在这里,分明什也做不,却固执地不肯离去,像是在等待些什。
他低下头,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拭掉周辰瑜眼角冰凉泪水。
分明是这样暧昧个动作,可此时此刻,晏
晏朝心口不由得阵钝痛,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揽住周辰瑜肩膀。
然后他就感觉到,周辰瑜默默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周辰瑜声音轻得像是从天边飘来:“怎会这突然呢……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
他这句话,蓦地勾起晏朝那些时隔久远,却始终魂牵梦萦回忆。
晏朝眸色沉沉,喃喃道:“世事无常,不然怎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呢。”
晏朝知道,他是在等师爷醒来。
可事到如今,他们都清楚,这场等待已然是遥遥无期。
周寅春年事已高,先前高血压未曾引起重视,因而这次脑出血发作得突然,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但生活似乎向来是如此,意外往往越是猝不及防,就越会出现空前严重后果。
半晌,周辰瑜哑然地开口:“所以,师爷真再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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