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邃头次见陆商亲自开车,他脱西装外套,只穿件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在腕间,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醒,喝多,说些蠢话,你不要当真。”黎邃耳朵通红,不知是冻得还是什别。
陆商穿得不多,屋子里有中央空调倒不觉得冷,大雪天里就显得过于单薄。
“去买个手机吧,”他说,“这个时间应该还有没关门店。”
他说完兀自踏进雪地里,黎邃连忙跟上,“这边不要紧吗?宴会好像还没结束。”
斜风裹着碎雪悠悠洒洒,落在人身上,又迅速融化。空气中有股氤氲雾气,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朦胧,远处有此起彼伏新年焰火冲天而响,火树银花,倒还有几分看头。
样情绪都没有,递给同为单身汉徐蔚然时却显得非常避讳,这是有些微妙。
这些细节在他心中罗列,却只字未提:“只是猜测,你先查查看。”
挂电话,他单手撑着玻璃窗,俯身按按胸口,就着窗户缝隙中灌进来点冷风吸两口,以缓解长时间站立带来不适。
连着下两天雪在地上铺厚厚层,远远望去茫茫片。他在凛冽冷风中吐口浊气,呼出白雾很快消弭于无形。这两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在点点流失,不用梁子瑞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已是釜底游鱼,撑不多久。
两层楼下入口,有车不间断地驶进驶出,车灯扫及之处,堪堪掠过个人影。陆商散漫目光渐渐聚焦在那人影上,凝神观察会儿,转身下楼。
陆商没答话,目光敏感地扫过暗处两台车,心下对左超办事效率暗暗叹服,朝着其中辆走过去。
“陆老板。”车窗摇下,露出两个年轻人脸,黎邃认出这是中午饭桌上人,左超兄弟。
“车借,你们回去吧,不用跟着。”
“可是左哥说……”
陆商接过车钥匙:“刘兴田人就在这里,没事。”说完招呼黎邃上车。
雪还在下,他刚站到门口,远处人立刻发现他,从雪地上跑过来:“陆先生。”
“站在那里干什?”陆商问。
“来找你,但门卫说有工作牌才能进。”黎邃不知道在雪中站多久,头上、衣服帽子上沾得都是碎雪。
陆商原本想问他为什不给他打电话,话到嘴边才想起来黎邃没有手机,也没有他号码。他这段时间忙,小事都交给袁叔打理,袁叔谨慎,没有他允许不会冒然给他准备通讯设备,是他疏忽。
“酒醒?跑得都是雪。”陆商替他拍拍羽绒服帽子,掉下来层冰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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