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
终点处,迟炀站在摇旗呐喊人堆里,拧开手中矿泉水盖子,静静地冲着他笑,那笑容和往日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尤其是那双灰绿色眼睛里好像写着什。
很重要,但他看不太清。
他心中颤颤,突然爆发出无比迫切想法——
他想离迟炀更近点,再近点。
就在这股持续不断震颤下,右脚痛楚再度变得麻木,他奇迹般加快速度,在人声鼎沸中奋力冲向终点。
凌瑾绝望脸上仅存着对未来唯期待,握着弟弟手,仿佛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十六岁少年热血浇头,不计后果,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能拯救姐姐于水火。
当鲁莽善意最终变成无可挽回伤害,他开始害怕被人求助,害怕被人期待,害怕做错事,害怕负责任……哪怕仅仅是个希望眼神,都会让他想起姐姐最后表情,无情地提醒他曾经犯下大错,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而这次,他明明承载几十个人期望,却奇迹般地点也没感到沉重。
反倒像是背双翅膀,在阳光下,托着他沉重身躯奋力飞翔。
可他实在撑不住。
神话!只爱你,youaremysuper狼哥!!”
“……”
他站得高,叫得响,周围堆人都快被他骚吐,就怕凌琅也被他骚到,于是用更大加油声盖过他大嗓门。
但其实,赛道上凌琅已经什都听不到,风声、喘息和心跳占据他所有听觉神经。
他只能看。
20米。
10米。
5米。
闯入迟炀视线那刻,凌琅心脏跳到嗓子眼,胸口似乎有什陌生东西滋长出来。
他来不及抓住,奋力地去追寻那稍纵即逝感觉,如同笨拙又执拗幼鹰。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片混沌脑海里,依稀响起赛前那两个别班同学对话,其中个人信誓旦旦地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救”。
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不行?
谁不行?
终点已经近得清晰可见,凌琅睁大被不知道是什液体模糊双眼。
他看到站最高徐图,看到几十面五颜六色小旗子,看到许许多多激动挥手身影,以及那个最醒目,像束光轮廓,在比前面选手还要远远方。
对,迟炀还有半句没说完话在终点等着他。
汗水不断从额上滴落,刺痛双眼,世界仿佛被割裂成两段。
前方是模糊又清晰终点。
身后对他穷追猛打,不是紧咬不放对手,而是两年前,那个雷雨交加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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