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后放下茶盅,又道:“皇后,以后,哀家就好好享福。”
她意思就是,她不会再插手立太子、后宫嫔妃以及皇子公主事情。
见柳太后浑身难掩疲惫之色,卫皇后哄她开心道:“母后,这可不成!”
“三皇子快要挑正妃,总得让母后帮着掌掌眼。”
柳太后被逗笑,摆摆手,“你挑好人,给哀家过来磕个头也就是。”
还有秦昕……
想到秦昕,柳太后端着茶盅手微微使力,苍老浑浊眼眸晦暗。
当年卫皇后是反对把秦昕嫁给顾璟,是自己因为顾璟和柳氏又求又劝,被说动,做主下那道赐婚懿旨。
当时她想是,这桩婚事可谓举两得。
来,成人之美,如顾璟意;
卫皇后对着柳太后颔首应句“母后说得是”,跟着就吩咐小寇子道:“传本宫口谕,降贵妃柳氏为嫔,无诏不得离开钟粹宫。”
小寇子连忙领命,出去传口谕。
看着小寇子离开背影,冯嬷嬷等人神情更复杂,心里唏嘘:柳贵妃,不,柳嫔和二皇子这是生生地把太后推到皇后那边啊!
谁也没有再提柳嫔,生怕坏太后心情。
无论如何,柳嫔终归是太后亲侄女,血脉亲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说放下就能放下。冯嬷嬷看着柳太后微蹙眉心,心里愈发凝重。
卫皇后笑着应。
她是聪明人,约莫也能看出柳太后是因为当初为顾璟与秦昕赐婚事生心结,不由心生种难以言说复杂。
二来,秦昕成二皇子妃,对卫皇后也是好事,若是顾璟登基,秦昕是皇后亲外甥女,是顾瑧亲表姐,有她周旋,以后必能好好赡养皇后,顾瑧也能过着富贵闲王日子。
没想到这桩她曾经觉得是金玉良缘婚事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这秦昕不但是个冒牌货,而且品性卑劣,根本就不是什良妇。
明明从前顾璟是那乖巧斯文个孩子……
柳太后觉得眼眶阵发酸,咽下口里茶水,也咽下满腹辛酸与苦楚。
罢罢,她真是老,总是回想往事,甚至设想起些无谓假设。
柳太后慢慢地喝着茶,心情复杂。
她最近生着病,想得也多,尤其是过去事遍遍地在脑子里闪现,有时候想是先帝还在时艰辛,更多时候想是皇帝登基后这十年发生种种。
她也有反省自己。
这些年,为帮扶柳家,她魔怔,忘记先帝在时她和皇帝曾经在方氏那贱人身上吃过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她反倒又把这苦加诸在皇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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