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别人上药比给自己上药恐怖多。
钟未时右眼闭着,左眼睁开道小小细缝,顾礼洲擦药时表情凝重到仿佛是在做台不得手术。
看见他嘴唇点点靠近,钟未时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温热呼吸从脸颊扫到眼尾,涂过药水地方感觉凉凉。
耳畔还有路人经过,踩在枯叶上沙沙声。
顾礼洲拆开瓶碘伏,耐心地看看使用说明和生产日期,然后取出根棉花棒。
“闭眼。”
钟未时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有只大手将他刘海全都推上去,温热掌心压在他额头。
“嘶嘶嘶——”脑门上阵凉意,他反射性地向后躲躲。
“嘶什嘶,就碰碰,还没压实呢。”顾礼洲捏着棉签棒手又绕到后边扣住他后脑勺,往自己跟前带,“别动。”
……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记得先用碘伏消个毒……”顾礼洲想想又说,“算算算,还是帮你上吧,会手抖进眼睛,就只能走蛋黄派路线。”
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欠揍,但钟未时感觉自己心脏快被泡软。
活二十多年,碰到过形形色色人,但没有哪个像顾礼洲这样,细心,周到,和善,大方……哪怕他没有工作,懒懒散散,这些小小细节还是会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很可靠。
‘顾礼洲’这三个字,也是他在无助时第个想到名字。
钟未时闻到股淡淡薄荷味,像极小时候吃过某种水果硬糖。
葡萄还是水蜜桃?
注意力完全都在别地方,伤口刺痛感也变得微乎其微。
“
“你轻点啊。”钟未时闭着眼睛没有安全感,老担心他下手没轻重,“别压实,就轻轻。”
“怕疼?又不是小姑娘,这点小疼都受不?你偷拍人家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犯错误就要接受惩罚,不然长不记性。”
钟未时扁扁嘴,求饶似语气,“知道错,你轻点……”
顾礼洲勾唇笑。
说是说惩罚,但他上药手指抖得不行,特别是擦破皮肤地方,生怕真弄疼小朋友。
“那边有椅子。”顾礼洲指指不远处个人民公园。
比起上药,钟未时觉得自己现在更需要来点食物。
再不吃点东西他恐怕会昏死在马路——为搞情报,他从中午直忙到现在,从酒店忙到警局,完全没有进食,刚才闻见值班小警员打包份木桶饭,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
然而顾礼洲健步如飞,他只好跟上去。
小公园长椅上,两道身影挨坐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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