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记得那天回家,他已经做好用血肉之躯承受他妈雷霆之怒准备,最后却出乎意料,什也没发生。
还顺带记得郑书昀第二天没来上课,他放学后,远远看到郑书昀被郑父领着,在他家门口给他爸妈鞠躬。
大概是拜早年。
气氛陡然陷入沉默,寒风中,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算,你不用知道。”郑书昀淡淡说完,扯下衣领,遮住颈侧道小小旧伤疤。
因为实在太巧。
他也是高接触香烟。
那段时间,他在唐予川怂恿下买包烟,每天躲在教学楼天台偷尝,还没来得及抽利索,便不幸被班主任发现,孙子似和他爸妈块坐进办公室里喝茶。
就在三方声讨他最激烈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郑书昀衣着笔挺,抱沓数学作业走进办公室。
裴母气之下,当着郑书昀面说句:“你看人家小昀,成绩优异品行端正,你能不能跟人多学点好?”
这瞬间,连吹来北风都变冷几分。
深埋层云月亮不合时宜探出半轮,清冷光辉照见张棱角分明、骨相立体脸,如同悬崖上终年不化积雪。
帅。
但很碍眼。
裴楠后退半步,足足盯面前人三秒,目光下移,看见那适合握钢笔修长手指正夹着根烟,动作比他还稳。
裴楠狐疑地看着郑书昀,不知他话说半,葫芦里卖什药,半晌才想起自己烟还没点着。
看郑书昀吞云吐雾样子,裴楠着实心痒,他摸摸鼻尖,拉下脸面道:“那个,打火机,借用下。”
郑书昀手伸进口
面对这句赤裸裸拉踩,裴楠无言以对,因为他做梦都想象不到,连校服拉链都要口气拉到喉结优等生郑书昀,居然抽烟,还抽得这溜。
“郑书昀,你可真会藏啊……”回忆起前尘往事,裴楠实在有些无语,“高那会儿妈要知道你也抽烟,兴许就不会发那大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还好她最后高抬贵手,没揍。”
郑书昀弹烟灰动作顿顿:“知道你妈为什没揍你?”
裴楠说:“女人心思,哪知道?”
事实上十年过去,当初情形早在脑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回过神,把摘下嘴里烟,瞠目结舌道:“郑,郑书昀,你居然会抽烟?”
最后三个字,几乎字顿问出来。
“嗯。”郑书昀吸口,微抬起下巴,朝半空缓缓吐出烟圈,隔着缭绕青烟白雾,淡然目光重新落回裴楠脸上,“高时候就抽。”
“草——”
裴楠嘴里蹦出句国粹,随即卡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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