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家的冬季从不下雪,低温的场馆,细碎的冰沙,让他体验了一回冬季里的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感觉。
水滴顺着他的指缝落到地上,他扁扁嘴说:“没了。”
蒋随像哄小朋友:“卖完了,下次再来吧。”
距离
段灼以为他这只是在开玩笑,几分钟后,蒋随换了套装备出来。
速滑服红黑相间,流线型设计,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被保护起来,轻薄的面料贴紧肌肤,将身体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
段灼才发现原来蒋随的腰很窄,好像没什么肉,臀部倒是挺翘圆润,四肢的肌肉将速滑服撑出优美,又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蒋随头戴护目镜和头盔,站在场地中央,热情洋溢地向他招手。
段灼笑着问:“你是要给我表演什么拿手的才艺吗?”
场地围了一圈,雪白的冰面浮着层淡薄的冷气,莹亮发光。
与田径赛场不太一样的是,它的赛道不以线条划分,仅有一条内圈线,界线上竖着一颗颗黑色的,小尖帽形状的标志物,大概是用来辨别运动员是否出界。
也就是说,运动员从一开始,就要争抢内道第一的位置,这也是这个项目频频发生碰撞事件的原因之一。
段灼估算了一下长宽,问:“你们这是一圈一百米?”
“一圈111.12米。”
蒋随滑到段灼身前,脚尖点着冰面转了几圈,刮出一层冰沙,双掌捧起来,递向段灼,用服务生的口吻说:“先生,您点的原味冰沙来了。”
“这个真能吃吗?”段灼说着,就要伸手去接。
蒋随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你是傻瓜吗,当然不行了,里边都加了化学剂的,不然没那么快结冰。”
段灼是真不知道里边还会添加其他东西。
他小心翼翼接过了那一捧冰,细小的颗粒在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后,一点点融化成水状。虽然被骂了傻瓜,但段灼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在来到这里之前,段灼还以为蒋随描述的场地温度存在夸张成分,到现场才知道是真的冷,温度大约只有四五度。
段灼整个人就像是从热带雨林钻进了冰箱,喷嚏连连,将外套的拉链拉到脖子里。
几名穿着速滑服的运动员在场上转圈滑行,速度很快,在段灼眼前闪过时,他的脑袋也跟着动起来,样子和被逗猫棒吸引的猫咪没什么区别。
冰刀摩擦冰面的沙沙声清晰无比,这让段灼想起老家街口的那家刨冰店,老板铲冰沙时,也是这样的声音,再加点芋圆、芒果、牛奶、冰淇淋球就可以吃了。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身旁的人,蒋随笑开了:“那我下去给你铲一点,先尝尝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