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恩低下头：“上个月你去市团找郭主任，
正好去交应聘材料，看见你
……”然后问郭主任要如意洲
地址。
时阔亭点点头：“唱不错，有空来玩。”
陈柔恩见他要走，连忙拦到他前头：“要加入你们！”
这正中宝绽和应笑侬下怀，时阔亭却没应承：“你不是要上市团吗？”
“郭主任
说你在这儿，就把材料要回来！
应笑侬恨恨地啐：“千千岁！”
她四平八稳地唱下去：“老陈琳是哀家救命恩人！”
后面还有个包拯见驾，时阔亭本来想搭嗓子，结果人家姑娘没用他，行云流水气呵成：“好个忠良小包拯，”原板转流水，“你为哀家巧办花灯，待等大事安排定，把你官职就往上升！”
她双桃花眼儿牢牢盯着时阔亭，似有无限柔情在里头。
时阔亭收琴起身，应笑侬拿胳膊肘顶顶他心窝，小声咕哝：“怎
觉着……她对你有点意思？”
接受汴梁城文武百官朝拜：
“耳边厢又听得接驾声音——”她端着架儿摆着谱儿，时阔亭个小过门跟上，她青眼扫，却没唱下句，哗啦啦又个过门过去，她还是不开口。
时阔亭和应笑侬摸不着头脑，宝绽灵光闪，迈着方步上去，躬身念白：“臣王延龄见驾，国太千岁！”
王延龄是宋仁宗宰相，戏里由老生扮演，在这里有两句垫词儿，果然，姑娘脸上露出笑意：“平身！”
小丫头有点意思，宝绽躬身再接：“千千岁！”
“这黑你能看见什，”时阔亭转身问那姑娘，“你让操琴，知道是琴师？”
姑娘捋好头长发，清脆地说：“是陈柔恩。”
答非所问，时阔亭皱眉。
“你不记得啦……”姑娘挺失望样子，“前两年你到市京剧团示范，跟你说过名字，”她急着补充，“那时候是短头发！”
时阔亭真不记得，每次去市团交流都有帮戏校学生来观摩：“你怎知道在这儿？”
姑娘被伺候舒服，高高在上地唱：“王延龄在朝忠心秉正！”
这句唱完，她又不唱。下头见驾是老太监陈琳，也有两句垫词儿，时阔亭操琴，宝绽扮王延龄，就剩个应笑侬，他那脾气哪肯扮太监，过门拉个又个，他和那姑娘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服输。
宝绽从背后握住他水袖里手，应笑侬不言语。
宝绽又拉拉，应笑侬甩开他，忍气吞声上去，学着丑角嗓子：“奴婢陈琳见驾，国太千岁！”
姑娘这下心满意足，脸得意：“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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