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将医嘱仔细记下,末,听见道医郑重声音:“臣民必须告知殿下,这方药邪性不小,冷血在体内横行,病患心性易受影响,变得冷淡寡情,激发破坏欲施虐欲,说好听些是性情大变,严重,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亦不是没有过。”
想起民间这位东厂督主种种传闻,他再三叮嘱:“殿下务必看好督主,切勿让他伤己伤人,殃及无辜。”
齐轻舟静半晌,才说:“会陪着他。”无论发生什,他
每日汤疗都是场漫长熬人折磨,殷淮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气血逆行更加紊乱。
齐轻舟看在眼里急在眼里,取药时忍不住冷声质问道医。
道医还是那副冷淡样子:“若是这点耐性与毅力都没有,在下劝殿下句,这个蛊还是别解。”
齐轻舟噎。
“臣不是说笑,也无讽意,实话相告而已,这点折腾都受不起根本别指望撑过后面疗程。”
手也没动半分,又轻轻唤声:“掌印,过来。”
过几秒,美人终于还是在缈缈沓沓雾气中缓缓擦起眼皮,步步朝他走过来。
齐轻舟笑,握住他手将人拉得很近很近,俯身道:“掌印不可以推开。”
殷淮神思有些钝滞茫然,在片朦胧中仰起脸,与他对望,没说话。
齐轻舟催促道:“答应。”
“当然,若殿下是认为是臣民医术无方,则请另寻高明。”
齐轻舟知是自己无理,忙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时心切,还望道医见谅。”
道医也不跟他计较,只说:“既殿下要看诊,那便要按着来,”
“这是自然。”
道医将几方草药包好给他:“明天开始不泡汤池,将这些熬喝,日五回……”
殷淮还是没说话,但是温顺地将头轻轻枕在他光洁裸露大腿上,侧脸贴上去,喷洒出温热鼻息顺着齐轻舟腿根流去……树梢上杜鹃啼鸣嘶哑,抖落颤巍巍辛夷花瓣。
殷淮呼吸起伏,像只凌厉狠绝兽类受伤,敛去身上戾气,变得疲意不堪,匍匐在主人脚边。
齐轻舟被他那样毫无戒备、忧伤寂静眼神击中,怜爱地顺着他漆黑发,用手掌轻轻捂上那双漂亮绝艳丹凤眼,挡去丛林里愈发明灿阳光:“睡会儿吧,醒就可以上来。”
殷淮被药池泡软,思绪也绵顿起来,像被抽取部分灵智兽类,直到听见他主人那句“会直在这陪着你”才敢真放下心来闭上眼睛。
热雾弥漫,山间鸟语啾鸣,迷糊中有双温柔手覆在他头顶,殷淮做个极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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