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长安城时便只有个人,现下里去,也还是个人,乔毓目送他挺拔背影消失在远道上,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都说是天下无不散筵席,但笙歌散尽之时,又有多少人能坦然离去呢。
她心里五味俱陈,不是难过,也不是伤心,而是种说不出怅惘,并没有催马快行,而是放慢速度,略带怅然返回京郊庄园。
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周遭丛林草木上,带起淡淡萧瑟,马蹄声惊动几只飞鸟,扑棱棱振翅飞向远处。
乔毓心有所感,扭头去看,却见早先空置着那处郑家庄园门前停几辆马车,仿佛是有人来,还有些扈从守在门前,远远望去,略觉有些扎眼。
高,好在收养族侄为子,倒也老有所依……”
“快起来!”乔毓忙将他搀扶起:“这本来就是应尽之份,你再说,就见外!”
赵德言站起身来,又往书案底下取封信,双手递过去:“若没能回来,就把这封信给五娘吧,她性情温柔,可也是个爱较真性子,若真是没有消息,不知要挂怀多久。”
乔毓隐约猜到面前赵德言,便是自己所知道那个赵德言,心中担忧倒也不甚多,接过那封信,笑着安抚道:“别自己吓自己,还等着吃你们喜酒呢!”
赵德言笑洒脱,眼眶却微微泛湿,忽然伸臂过去,轻轻抱她下。
人不犯,不犯人,她虽觉奇怪,但因着两家关系,也不打算凑头去问,催马越过那地方,便直奔自家庄园去,走出段距离之后再回头看,却见那马车里走出几个人来,不是女眷,也不是男宾,竟是几个中年道士。
乔毓心下愈奇,到乔老夫人跟前,还说起这事儿来:“郑家人搞什,叫几个道士过啦,难不成是闹鬼?!”
她这话原也只是猜度,哪知刚刚说完,乔老夫人、常山王妃和两位嫂嫂便齐齐失笑,连侧乔静、乔菀也是忍俊不禁。
乔毓眼珠转,诧异道:“怎,还真是闹鬼?”
“前不久,郑家人来过,”卫国公夫人掩口笑
“有句话,直不好意思说,分别在即,却也没什,”他低声道:“在心里,直都是拿你当亲哥哥看……”
赵德言说到最后,语调中已然带三分哽咽,乔毓心头烫,忽然体会到离别苦楚。
“早去早回,”最后,她道:“万万保重。”
……
许樟走,没有跟人告别,也没办什欢送宴,前几日苏怀信出征时,也来此说过话,今日再见乔毓,便无甚心事,背着行囊,就此催马离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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