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风发秦王开始沉下心来,静静打磨自己,在岁月流逝中韬光养晦,昔年英姿飒爽乔妍,也如同换个人般,整个人从内而外透着沉稳与练达。
他们在静静蛰伏,等待给予敌人致命击。
好在,他们都是有耐心猎手。
她睁开眼,目光深处有团火再烧:“会等下去,姐姐。要等下去。”
由仇恨灌溉出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乔妍扭头去看太极宫所在之处,在心里冷冷道:“李开济,咱们来日方长!”
……
聂良弼死后,周围人渐渐发现,乔妍变。
她不再往校场去习武,也不再教导两个儿子武艺,便她性情,似乎都在夜之间变得柔婉起来。
曾经在聂良弼身边见过他,隐约记得姓卫,目光落在他有些熟悉面容上,不知怎,眼眶忽然间便有些发烫。
“将军骁勇善战,不想死于这等污名,可笑圣上甚至连明发圣旨都不敢,竟要暗地行事。”
卫将军提及此事,神情激愤,神情中带着三分讥诮,转向乔妍,目光中又多几抹哀色,谨道:“将军自陈此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坦然赴死。临终之前,他叫给王妃带句话,他说:不怪你。”
乔妍勉强忍几日眼泪,忽然间再度落下,她以手掩面,哽咽不能言语。
世间最有资格责备她人,竟选择体谅,愧疚与痛楚恍如海浪,次次奔涌向前,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正在成为个合格,符合大众主流要求贤妻良母。
李泓征讨徐元朗归京,见她如此,不免忧心忡忡,想要劝慰,最后却也咽下去。
聂良弼死,妻子心里也破个大洞,每日都在向外涌着痛苦与愧疚,任什都无法填平。
所谓言语与安抚,在兄弟拭去哀恸面前,太过无力。
唯能够叫这种苦痛得以纾解,便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卫将军不知是何时离去,乔妍在回过神后,内室之中却知留她和姐姐二人。
“要振作。”常山王妃心疼搂住她,拍拍小妹背,又道:“别怨余氏。她确言语激愤,但她也是可怜人。”
乔妍坦然笑,道:“哪有资格怨她呢。”
“去人已经去,留下人应该好好活下去,”常山王妃定定看着她,道:“李开济还活着,章氏也还活着,李昌还坐在皇太子位置上。安安,还有很多艰难险阻在前边儿等你,你绝不能被打垮。”
乔毓合上眼去,脑海中浮现出聂良弼年轻英朗面孔,回想起刘文静死时那个艳阳天,又回想起乔家父兄与宫中李开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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