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生有副明艳中带着英气面孔,眉梢微挑,顾盼神飞,简直同她记忆中明德皇后生模样!
章太后看得僵住,双目圆瞪,她身边荆王妃更是面露惊色,目光骇然。
荆王妃身边嬷嬷也是为之变色,好半晌,方才低声道:“这应当就是乔家新回府那位四娘。”
荆王妃姓裴,乃是蒋国公之女,与明德皇后做过多年妯娌,自然看得出来人同明德皇后年轻时有多相像。
“简直,”她咽口唾沫,方才有些艰难道:“简直模样……”
上孩子哭闹声与新晋宫嫔争风吃醋,太极宫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天气热,人就容易浮躁,章太后在康宁殿呆闷,便带着进宫探望荆王妃出门,想着往太液池去透透气,不巧正好遇上唐贵太妃,免不得针锋相对几句。
若换从前,章太后端坐中宫,儿子又是储君,借唐贵太妃个胆,她都不敢放肆,但到现在,反倒是后者占上风。
“今年夏天似乎格外热,真是叫人受不。”唐贵太妃手中捏着团扇,玉容娇妩,掩口笑道:“太后年高,怕是更经受不住,怎不在康宁殿静心养病,反倒出来?”
章太后如何不知她是在哂笑自己年老,冷哼声,道:“哀家老,有个几年就该去,总比青春年少,却在此处蹉跎要好得多。”
世人都说明德皇后嫁与皇帝,是因太上皇听闻乔氏女甚贤,方才为皇帝求娶,但当年李家人都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
皇帝是太上皇庶长子,直不受重视,连带着他婚事,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后来太上皇起兵打天下,皇帝逐渐展露出自己超乎寻常军事才能,才叫太上皇高看几眼,打算为他选聘妻室,不想却被他拒绝。
对于那时候太上皇而言,长子未免有些不识抬举,索性不再管他。
章太后也乐得他不娶,左右天下动荡,规矩什也没那重要,
唐贵太妃也不恼,笑吟吟道:“太后说笑,臣妾有儿子,将来总有个指望不上?总比您要好些……”
“哎呀,”她团扇轻摇,娇笑道:“失言,太后可别难过。”
长子被杀,连丝血脉也没能留下,这是章太后永远痛,唐贵太妃云淡风轻几句话,却是结结实实戳到她痛处。
无意识捏紧手指,章太后目光阴鸷,冷冷落在唐贵太妃身上,还没等说句什,却听不远处有说话声近,听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她眉头猛地跳,双目陡然闪过抹厉色,再顾不得唐贵太妃,匆忙到栏杆前去,俯首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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