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最清明昌繁盛世献给祝知宜,他江山不再朝野黑暗乱党林立,不再有迫于无奈,不再有乱世分离,不再有两相抉择,不再有人能伤害他分毫,这里有祝知宜孜孜以求青天大道,有祝知宜梦想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祝知宜以前在奏折里洋洋洒洒描绘切
梁徽反应过来,眸色迅速黯沉下去,大臣们气都不敢喘。
梁徽高坐明堂面无表情地沉默,不知道在想什。
他直觉得祝知宜是他镜子,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祝知宜为镜子可以知正邪、识清浊、辨美丑。
对方清正照出他阴晦,对方坦荡照出他狭隘,对方勇敢照出他怯懦。
如今镜子碎,梁徽便再也看不清自己本来面目,坐在这皇位之上是谁,梁徽?
枕畔冰冷无人时他才刻骨铭心感知到,那个人是真不在他身边。
梁徽班师回朝整顿朝纲时时候祝知宜没有出现,他遣散后宫时候没有出现,每年中秋、除夕、元宵和他生辰他都没有出现,直到他翻审太傅案时候他都没有出现,那刻,梁徽觉得祝知宜是真永远不会再出现。
他什都不要,什都不在乎。
夏露过,早朝恢复,梁徽罚几个因为太闲又开始将主意打到他后宫老东西。
当年梁徽把后宫中男妃遣散也就算,连女妃也个不留,女妃子位额是老祖宗定死,用于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万不能动,梁徽不管,管他男妃女妃,气儿全给撤。
没有祝知宜梁徽还是梁徽吗?跟李徽、林徽、唐徽又有什不同?
梁徽觉得没意思,大权在握没意思,杀生予夺没意思,这几年自己守着这座空旷宫城麻木度日,每分每刻都活在找不到落点下坠和无尽绝望之中,连玉玺和兵符都是冷。
当初他是为什会因为这些东西将那好那珍贵祝知宜推出去?
次又次。
可是梁徽丝毫不敢松懈,祝知宜定在天下之大哪个角落看着他,监督着他,鞭策着他。
几个言官旧事重提,被乾午门当众仗板,谁也不敢求情。
近年皇帝跟换个芯似,谁也不知道里头住着什妖魔鬼怪,整个人都阴瘆得很,每每有人被罚便想起那位好来。
若是那位在就好,那位虽然也古板刚正,但却是个最讲道理,也从不为难人。
大军刚从南边回来那年,皇上还经常在上朝时候随口问到:“祝密使,你觉着如何?”
朝中静,无人应答,过好会儿,也还是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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