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浑身僵,没有再动。
“你摔盏断义,从此往后,再也不是朋友。”徐世昌按住如烧如绞般疼痛腹部,说,“你还记得,在北营武搏会上,们打过个赌,你要是输,问
裴长淮道:“对不起。”
没办法将他家人再还回来。
“可、可如果你死在北羌,”徐世昌手越攥越紧,眼泪越涌越汹,“又如何对得起你?”
徐世昌根本不敢看裴长淮眼睛,“你还不知道?是爹害你们裴家,你父亲,你兄长,都是爹害死!你还稀里糊涂地跟做那多年朋友……长淮哥哥,你该恨,你要是恨,也能心安理得地恨你,这样咱们才算两清。你却跑来跟说对不起,这算什?你跟仇人儿子说对不起,这算什!”
“锦麟,这切跟你没有关系。”裴长淮低声道,“走马川战后,这六年间,唯独跟你在起时才能轻松些。对你只有感激,没有怨恨。”
领,痛吼声,最终将头埋在他肩颈间。
“承认啊……”
歇斯底里愤怒发泄过后,唯余悼心疾首悲痛。
“求求你。”他声音也哑,“求求你,承认吧,长淮哥哥,就让恨你不行?否则你让怎有脸到地下去见爹爹,去见家人?”
裴长淮落下眼泪,伸手将徐世昌抱入怀中,他抚着他后颈,轻微颤着声音说道:“对不起,锦麟,对不起,对不起……也谢谢你救,如果不是你,或许会死在北羌。”
徐世昌伏在他怀中痛哭,良久,他终于压制住自己失控情绪,他下推开裴长淮,自己往后退却数步,直退到桌边。
他眼神通红,但强升起种冷静与理智:“没有你那大度,爹再不好,可他始终是亲生父亲。裴昱,你怎样对都可以,可你害死爹爹,不能不恨你。也不想欠你,你从前救过,也还过你恩——”
他把拿起桌上酒盏,仰头喝净,又觉得不够,就将整坛壶碧抱起来猛灌,辛辣烈酒呛得他连连咳嗽。
徐世昌弓着腰,几乎呕吐。
裴长淮上前想扶住他,但徐世昌将手中酒坛下砸到裴长淮脚尖前,“别过来!”
徐世昌心底比谁都清楚,裴长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他还是道歉。
徐世昌闭着眼流泪,道:“如果你死在北羌就好。”
裴长淮再道:“对不起。”
没能死在北羌。
徐世昌道:“你把爹娘还给,还有哥哥,想他们都好好……、从来都不争气,没做出件让他们高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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