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隽这辈子就没见过像裴长淮这样周正又赤忱人,时破涕为笑。
他笑声甚为轻快爽朗,遥遥传荡着,那树上白雪似梨花仿佛也应声簌簌而落。
谢从隽想,谢家人人当他是背负着不详诅咒孽种,不愿真心对他好,没关系;无亲无故、孤苦伶仃个人,没关系;皇帝不想认他作儿子,也没关系——
统统都没有关系。
只要有裴昱做他朋友就够,他只要裴昱。
太后,想到自己永远会是谢家活生生耻辱,他就咬牙切齿,“要走,想必也没人留。是灾星,是祸患,是扔不掉烫手山芋,兴许他们还巴不得自己滚蛋呢!”
裴长淮还没听过有人这样自己骂自己,不解地看着谢从隽。
谢从隽越说越恨,像是说给裴昱听,也像是说给自己:“你说得对,天地那广阔,哪里去不,乐得逍遥自在。这种破地方、烂地方有什好待,不稀罕!”
谢从隽犹觉不够,仰头冲着这青碧色天空大吼声:“不稀罕——!”
难以抑制,泪水随着这声怒吼涌出眼眶。
——
某些人开始想着做朋友就够,没想到裴昱有那多朋友。?)??
他似将自己满腔委屈和愤恨都口气发泄出来,很快又不甘心自己竟为这种事而流泪,咬着牙用手背抹眼泪,强忍住泣意。
谢从隽长这大还没在人前哭过,此时真掉下泪来,也觉得丢人,下意识瞥向身旁裴长淮,恐给他看轻。
但裴长淮看着他眼睛里没有嘲笑,只有味惶恐和担忧。
他拿出方帕子递给谢从隽,小声问道:“是不是哪句话说得不好,让你伤心?”
不想他竟是在反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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