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昌与裴长淮交好,最是知道这六年裴长淮是怎日日熬过来,走马川战后,他从来没有天是真正开心过。
此话出,两人就陷入片刻沉默,裴长淮独自喝口酒,低声说道:“锦麟,你不明白。”
他身上背负太沉太重恩债,有时候连笑笑都似乎成种罪孽,因为他能活着,是有人替他死。
裴长淮无法心安理得地放下,更何况忘记?
不能忘,也不敢忘。
”
“你说这是什混账话!”裴承景揽袖抬手,恨不能巴掌将裴行呼出去。
裴行嘴里讨饶,脚下生风,忙携着长淮跑出去,裴文则拦着父亲连声劝慰。裴行当时跑得太快,长淮在他怀里被颠得头晕眼花,那感觉至今难忘。
思及此,裴长淮不禁笑,不过片刻,这笑容便消失。
徐世昌现在,又何尝不是裴长淮当初?
徐世昌见劝他不动,长叹声,也不再多说,只陪他喝个痛快。
宝鹿苑泛舟宴散,楼阁周围隐隐约约有人经过,伴着笑谈之声,时而远,时而近。
春日夜深,到底还是有些凉意,裴长淮怕徐世昌冷着,正要唤他回去再睡。
站起身时,他忽地瞥见下方有个人影,匆匆穿过月牙门,时不时回头看上眼,警惕着后方动静,仿佛是怕有人跟踪似,形迹十分可疑。
裴长淮多瞧两眼,那人自嘴角到脸颊裂开道很深疤痕,实在太容易辨认,正是金玉赌坊东家柳玉虎。
“锦麟,你很好,直这样就好。”裴长淮淡淡地笑着,“太师也只是嘴上骂你,可心里很疼你,他最近快做寿,你多上上心。”
“那是自然。”徐世昌哼哼笑,仰头看着月亮,忽而又道,“当初你被皇上责罚时候,爹也不帮你,现在你还劝孝敬他呢……”
“跟太师之间只是朝堂上有些政见不和,与你并不相干。劝你这些,自是因为当你作兄弟,而非太师府公子。”
徐世昌嘴角下咧开大大笑容,挪到裴长淮身边去,两个人时凑得很近。
就这样喝会子酒,徐世昌再说道:“你既当是兄弟,也跟你说句心里话……长淮哥哥,你该高兴时候就痛快高兴,该成家时候也要成家,忘掉以前那些事,别总念着你父兄还有从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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