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自己都不提皇贵妃事,别人更不敢说。
裴长淮有些心不在焉,与他碰碰酒盏,随意抿口,抬眉时不经意掠过侧赵昀。
赵昀也在看着他,眼神放肆直白,不带任何掩饰,又因目光中泛着醉色,却也不显得唐突。
裴长淮很快移开视线,权当没有看见。
徐世昌浑然不觉眼下氛围哪里不对,自顾自地说道:“刚听揽明说起,皇上已经指派北营着手准备春猎围场事。等过几天去宫里陪皇上下两盘棋,输,皇上就高兴,到时求他开恩,准你随驾,们同玩玩去。”
他语气随意,仿佛进出皇宫亦是寻常不过事。
徐世昌见是裴长淮,嘴里美人喂酒都不香。
在他眼里,裴长淮俊雅出尘、通身正派,就算落入这纸醉金迷销魂窟中,亦是出淤泥而不染。自己这寻欢作乐姿态,给裴长淮瞧去,徐世昌就禁不住自惭形秽。
裴长淮没再近前,徐世昌还以为他讨厌莺莺燕燕吵闹,忙将左右推开,挥手遣她们下去,“走走走,各自领赏去罢。请管事再温两壶好酒,也将琴师并唤到,其余闲杂人等别来扰兴。”
裴长淮道:“不用,这便走。”
徐世昌忙起身过去拉住裴长淮衣袖,“别啊,长淮哥哥,正想见你,难得来次,怎说也要陪喝两杯。今日揽明兄也在,岂不更热闹啦?”
徐世昌自然也是有这样资格。
赵昀早有耳闻,太师徐守拙本有个妹妹,貌似在崇昭皇帝还是太子时,就嫁给他做侧妃,后来在崇昭皇帝登基那年,这女子难产身亡,崇昭皇帝悲痛万分,追封她为贵妃,翌年又亲定复谥“静和”,再追封为皇贵妃,令其享尽哀荣。
论辈分,崇昭皇帝算是徐世昌姑父。
不过徐太师曾在朝堂上义正辞严地说,贵妃对大梁无功无德,不宜追封,更不许徐家任何子弟以皇亲国戚自居。
曾经就有徐家旁支孩子在经营丝绸生意时,为压价提过皇贵妃名号,此事给徐守拙知晓,徐守拙竟直接下令打死那人。
徐世昌是觉得,纵然裴长淮和赵昀两人在北营分庭抗礼,也都是为社稷,他们彼此间没什私仇,朝堂上各执己见,朝堂下也能团和气,这样就再好不过。
何况上次在北营武搏会,赵昀举夺下金刀,事后还送给裴长淮以示友好,分明是能做朋友。
裴长淮被强拉着,按到座位上。
徐世昌坐在二人中间,先给裴长淮添杯酒,自己也端起酒盏,热切地说道:“哥哥,你腿伤好些?”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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