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女英笑吟吟道：“岂止见过，冯某还有幸向
位高人讨教过秘诀，虽不敢妄言精通，哄哄女娘们还是足够
。昔日有位小姐情郎早逝，她思念心中挚爱，痛不欲生。还是冯某凭借张小像，易容成她情郎
中推手，使杂等新兵惟命是从，忠心不二；授罗、周二人御人之法，假以时日，渐成气候。冯女英却不来与他党同，军中也常常不见踪影，想来又是在妇人女子身上鬼混。夜大军夜袭折返，种灶煮肉，时已三更。屈方宁正以刀尖小心刻画卷羊皮，闻见肉香，不禁有些肚饿，嘱人做些精细来吃。望时，只见东营名瘦朽妇人颤巍巍走出，竖起架子，镟肉烧汤。亲兵跑前跑后地替她打下手，显然对此妪手艺甚为服气。屈方宁眼瞥去，只觉她背影有几分眼熟。细想来，却不记得在甚
地方见过。
帐门忽而挑，却是冯女英施施然归来。见屈方宁伏案书写，便往他身边凑来，笑道：“和谁写信哪？也给
瞧瞧罢。”探头看，几乎喷气在他颈窝里：“‘爸爸贪图人家枣红马，把诺恩吉雅嫁到遥远边疆。舍扎布哥哥要是来，可愿意拿起梳子重新梳妆？’啧啧，屈将军真是少年风流，打仗还不忘甜言蜜语，骗人家小姑娘。”
屈方宁不加理会，将刀刻文字抹上金粉，卷成束：“你识得北方文字？”
冯女英哂道：“蛮子文字，还须特意识得？”向他伸手掌，姿态风骚之极：“欲替将军作个鸿雁信使，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屈方宁眼角扫，冯女英又向他靠拢三分：“冯某秉性不良，将军是知道。从前登闺阁，踏绣楼，任它甚金汤堡垒，也要在面前分蚌吐珠。将军信否？”
屈方宁与他对视，微点头，道：“冯公子轻身功夫，自然是信得过。烦请前往苏颂王宫三十里外，自有人与你碰头取认。”
冯女英笑道：“将军这位情人，倒是神秘得很。好极，正合脾胃。”将信纳入袖中，见案头摆着碗热腾腾肉汤，便自顾拿来吃。口中赞道：“这肉难得摘净血丝，端口好鲜味！来，喂你。”说着，将碗送到屈方宁嘴边。
屈方宁不以为意，就着他手喝小半碗，目光逐渐落在那瘦朽妇人身上，疑心愈来愈重。
冯女英顺他目光看去，笑意愈深，款款替他揩嘴角：“将军可听说过世上有门易容术？青年可化作老妪，熟妇可变为稚童，与人饮食起居十余年，无有辨之者。”
屈方宁对这些江湖秘术倒是头次听见，听他说得神乎其神，不足为信，只道：“冯公子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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