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见他姿态生硬,言语带刺,二人交往多年以来,那是从来未有之事。有心追问,实在倦得厉害,脑子里只动个念头,便合衣睡着。迷瞪醒来,已是午后。乳母抱大哭不止阿葵进来,给他慢慢哄着。屈方宁拈个奶豆给他吮着,吃是没吃到点,倒也渐渐止哭声,咕嘟着嘴睡着。乳母红着眼道:“小王爷是知道母亲不在,才整日哭闹不休。将军抱,他就安心。别看他不会说话,心里可都明白着呢!”
屈方宁还斜躺在床上,将孩子黑瘦小身体抱着,闻言置之笑,复向侍卫道:“人抓起来没有?”侍卫躬身道:“四名滋事首犯均已
几个?”
回伯等得百无聊赖,搔痒道:“苏音小子看出三个,老子出马,倒比他还多寻见个。都是中原武学底子,两正邪,挑头起事,处处耍弄本领,野心十足。还有个狗屁能耐没有,成天往袖筒子里揣几头老鼠,也不知从哪儿收罗腌臜货色。”
屈方宁哂道:“鸡鸣狗盗、过街老鼠,还有什好东西给?”将名册扔,打个哈欠。见他仍立在身前,问道:“还有谁?”
回伯迟疑道:“东营有个厨娘,似乎有些古怪……罢,许是错看多心。”趿拉着鞋子,挠着后背出去。
此时小亭郁过来探视,闲话几句,命人取些弓挂羊角、酒几绒毯来,给他住处添些烟火气。屈方宁跟他自然不必客气,全盘照收,还索要好几件珍贵物事。小亭郁却不与他说笑,只管拿眼睛将他上下觑着,仿佛有些欲言又止模样。屈方宁催问几次,耐心使尽,双脚踩着他轮椅脚踏,前后摇几摇,道:“有什话就说,遮遮掩掩作甚?”
小亭郁瞧他会儿,才道:“没有。”说着,却将轮椅不着痕迹地挪开。
屈方并未细想,嫌几句他婆妈,打发他出门。小亭郁给人推至门口,忽又道:“前两天见过桑舌。”
屈方宁早已歪在床上,等半天不见下文,怪道:“那又怎地?”
小亭郁不答,目光却有些意味深长。屈方宁拐个弯才明白过来,骤然笑道:“怎,别是爷爷托人传话,让续娶她?她与巫侍卫长好事将近,突然提这出,置他二人于何地?又成什人啦?”向他摆摆手,笑语也转为正经:“这话关起门来说着玩也还罢,出去万万莫要再提。公主已经过世,这辈子也不会另娶他人,只把阿葵拉扯大就算。”
小亭郁面上笑,语调却有些尖刻:“原知你不会再娶,也不必拿别人来搪塞。”转过轮椅,给人推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