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掀开帐门,他就知道不必再问。只见白鬃如雪,霜弓似月,地下摆着屈方宁全套军服,其上整整齐齐排列着肩章、军牌、黄金颅骨,腰带卷卷缠得十分好看,几双新旧不军靴擦得尘不染,竖立在个银色女葵面具旁。御剑坐在狼头椅上,面具垂下半,手臂衬着边扶手,正动不动地凝视着地下之物。
他看御剑神情,就什话也不敢说,什疑问也不敢问。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帅这样目光,就是在奈王妃逝世那些日子,或是阿初遗体从城头被取下之时,或追溯更远以前,老夫人中箭落马、尸身被乌伦首领挑在枪尖示威时候,他目光也没有这样悲伤。
他生憨直,粗枝大叶,从来弄不懂那些令人迎风落泪、黯然神伤情怀。但就在这刹那间,他却只想扑在地上,
忧心忡忡,路唉声叹气。直到行人回到千叶,他也急忙躲起来,连走路也远远绕开药帐,生怕遇见绰尔济。万老滑头问起:为什没有阻拦这门亲事?为什让他好孙婿儿另娶他人?简直无言可对,只能尴尬搓手,蠢呆呆杵在当地。
但人生偏偏是这样叵测,越是不想见到人,越抬头就见到。只是老药师反应出乎意料地冷淡,只点点须发苍苍头,说句:“这也是那丫头命!”就背起药篓,转身走开。
巫木旗傻愣愣地看着他被药篓压得不再笔挺脊背,胸口空荡荡,竟是生平未有难受。内心深处,竟巴望他如从前那样,狠狠嘲笑自己几句才好。
他空空落落地回到鬼城,在主帐坐晌,忽然跳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不行!要找他问个清楚。那好小姑娘,怎就不如他意?”
手下小侍卫见他股脑往山下走,忙上前追问:“巫侍卫长,你到哪里去?”
巫木旗气道:“到春日营去!找屈队长去!有句话,今天非问他不可!”
那名小侍卫先噎下,又向主帐偷偷瞥眼,才低声道:“您还不知道?春日营八百四十二名士兵,已经全部搬出鬼城。”
巫木旗乍闻奇言,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什……什?!谁搬出去?搬到哪里去?”
小侍卫骇道:“直在山上,不……不太清楚。听……听人说,他们是要独立出去,自己……建军。”
巫木旗喉头滚动几声,嘶声道:“小锡尔要自己建军?不,不,不信。”忽然发足向主帐奔去,口中连声叫道:“将军,将军,小锡尔是搬出去几天操办婚礼,不是抛下们走,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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