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宝赤嘿然道:“杀倒没甚可惜。”张开自己手看看,目露迷惘之色:“只是这刀下去,就再也忘不。当时安明太子还是储君,到现在十九年!她在妺水边回过头来,对微微笑样子,至今还出现在梦里。唉!当时要是留下她性命,到现在她又老又丑,满身臭气,两片屁股比马还肥,叫人望就要作呕……岂不是结桩心病?”
旁人听他说得龌龊,均掩口而笑,帐中这才恢复几分热闹。
年韩儿这才垂目谢罪道:“小人平日贩酒时说笑惯,时嘴快
颈待戮。隔许久许久,只听当声,那把刀掉在她脚边。只听大祭司轻轻叹口气,道:你走罢!你虽作出不可饶恕之事,但这几年里,毕竟是令快活时候多些。你生之中,也无第二个少女之时。说完这几句话,他就掉头离去,半点也没有难为那女孩子。”
众人不胜唏嘘,皆为大祭司这旷世奇情动容不已。座中几名少女,竟落下泪来。
年韩儿吐气缥缈,含情四顾,道:“故事到这里,却还没有结束。”
众人立即正襟危坐,鸦雀无声,静待他来个石破天惊结尾。
只见年韩儿鲜花般嘴唇动,字字清晰无比:“那女孩见大祭司如此大度,思及二人往日情意,心中忽然生出股极深悔意,竟而痛哭失声,乞他原宥自己时年少无知,重做旧日夫妻。大祭司本来就难以割舍,遂也既往不咎,二人重归于好。那年青僧人虽受佳人时青睐,这时却成红尘失意之人,免不得来铺子里借酒浇愁,向吐露这个故事。”
微光炭火、酒意微醺之间,他低诉声音仿佛有种惊心动魄魔力。座中悄然无言,人人都被这故事勾动情怀,想起许多隐秘幽深心事,想起生之中,遇到那些又骄傲、又美丽,让人伤透心情人……
连车宝赤都目光发直,喃喃道:“不错,不错。那天阿尔其也是这般苦苦央求,说常年不在身边,她终日只与侍女相伴,日子过得十分寂寞。心中本来已经动摇,转眼看见她床边那只年轻男人靴子,终于是按捺不下怒火,刀把她杀。”
众少女听他如此凶恶,无不娇呼出声。尔敦乜眼笑道:“阿尔其这名字倒耳生,又是你哪任妻子啊?你妻子换得太勤,怕是自己也记不得。”
车宝赤摇摇硕大脑袋,道:“就是从前说过,曾在水边等过她年那个贵族小姐。”
尔敦笑容僵,咳声,故作轻松道:“怎,只顾时痛快,如今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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