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挥鞭道:“赏你们啦!”
他这去也去得长,眼见卯时将至,人马才缓缓归来。
鬼语者远远就知道不对:他呼吸极不平稳,喉间带着颤音,像是在死死地压抑着什。到近前,鬼语者看得分明,他手在军服箭袖下攥成两个铁拳,手背上青筋爆出,四指关节均已泛白。怒火之盛,攒到下马刻,简直已经变成杀意。
偏偏还有个没眼色,捧着那托盘献殷勤上前:“老大,兄弟们给您留。”
屈方宁寒冷彻骨地盯眼,猛地挥手,把那托盘打得四分五裂,玛瑙色果实滚地。
却匆匆跑向营东,在个落着三五头鹰架子前站定,翻找好会儿,又向岗哨士兵问句什。
“没有,队长。”士兵清亮地回答,“没有任何讯息。”
屈方宁轻轻哦声,弯腰进自己黑色营帐。许久,帐内才传来均匀呼吸。
第二天天色未亮,营地里便是好阵喧闹。屈方宁打着哈欠出帐,呵斥道:“大早就嚷嚷什?”
乌泱泱群士兵之中,名礼官艰难挤出,行礼道:“属下奉御剑将军之命,给屈队长送礼物。”
瞬间,营里片沉寂。众人无声地对视番,均以责怪目光看着那个递托盘人。那人张大嘴指向自己,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鬼语者沉默地想:这个人确是冤枉得很。
他在规尺般队列中抬起头。印着蒲青色女葵旗帜下,刚刚归来草原战神手执长枪流火,正向他这个方向投以目光。
在他肩上猎猎飞舞是幅雪白披风,像朵轻盈云落在黑色湖泊上。
鬼语者也已出帐肃立,闻言抬眼望,只见那礼官手中托着个红木漆盘,其上摆置着色番邦果实,红艳艳堆作盘,好似串串火红玛瑙,玲珑剔透,碎玉斑斓。
屈方宁见此物,浑身骄气立刻又平添三分,装模作样地拈颗入口:“将军几时回来?”
礼官道:“属下不过先行步。将军行军神速,想来已在城外十里。”
屈方宁扑吐掉粒籽,外衣也不穿,往白马红鞍上跨,便往营地外驰去。
乌熊吸着口水叫道:“老大,这稀罕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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