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随师兄行走江湖,风餐露宿,向来没有什讲究,粗枝大叶惯,见都不禁皱眉。见那男人裤腿、袖子上全是油污手印,丝毫不以为意,不禁心中暗赞,股结交之意油然而生。
那小孩儿吃罢杏子,抠抠肚皮,琢磨片刻自己是否吃饱,又偷偷走向宋老四身边,双黑手伸向桃子。看来杏子已经吃得不要,想要换个新鲜口味。
宋老四大急,立刻拿扁担棍儿打他手,连声道:“马不带桃子!马不带桃子!”
那男人见状,笑声,道:“好罢,给你弄
朱靖听他说话,顿时后颈麻,似乎被人轻轻呵口气般,时简直迈不动腿,心中只道:“这人声音怎恁般好听?”
那小孩儿也不好好说话,咿咿呀呀,只是要把竹圈儿给他。那男人给他闹得没有法子,只得接过,随手胡抛,离那十二生肖隔十万八千里,道:“喏,没中!”
那小孩儿哪里肯依,立刻就去拾那圈儿。早被卖杏子把捡起,再也不肯给他。那小孩儿呆呆站在桥上,头颈动两下,竟似懵。初阳之下,朱靖只见他口耳歪斜,眼仁无光,动作也不似寻常孩童灵活。顿时愣,心道:“这小孩是个傻儿?”
那男人却向卖杏子招招手。卖杏子立刻哈哈腰,指自己道:“小名叫宋老四。大官人有甚吩咐?”
那男人道:“嗯,宋老四。那圈儿给来几个罢。”
宋老四应声不迭,立刻捋大把圈儿,献给他。至于要几个钱,是点也不敢提。人家都没有跟他计较衣衫事情,他还能舔鼻子上脸伸手要钱吗?
那男人也不挪步,原地伸直两条长腿,擎个竹圈儿,向旗皤左上角马套去。讵料那泡钉十分油滑,虽然套方位分毫不差,却弹落出来。
他投不中,似乎有些诧异,打量几眼,道:“原来如此。”往桥板上倚,个圈儿随之掷出,正正地挂在泡钉之上。连投三个,无不中。
那泡钉切面不过个指甲盖大小,挂三个竹圈,真是拥挤得很。似乎谁走路风声大些,都能把它掀下去。但这种美事显然不常有,宋老四只得赔笑点头,取下竹圈,捞起把李子,不情不愿地落几个给那傻小孩儿。
那小孩儿拿到李子,撒腿就跑,边吃边警惕地回头观望,见宋老四并不追来厮打,这才囫囵吞枣地吃起来。他双手污黑油亮,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这吃得几枚,杏子汁水顺着手腕下流,也是脏黑片。这孩子也不晓得肮脏,见汁水滴下来,便大口去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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