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洗手间门,他就猛地弯下腰去,将刚才吃下去东西混着胆汁和血丝全都吐大半。
呕吐太过剧烈,他边吐边咳嗽,又喘不上气来,吐得眼前发黑脚底发软,只能伸手紧紧地抓住旁边水管,才没有脱力跌倒。
吃下去东西基本全被吐空,他才支撑不住地跌坐在地上,胸口闷痛得厉害,喉咙口仿佛也堵死,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下都仿佛要把整个胸腔撕开。
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拿出自己偷偷藏在大衣内袋里小瓶便携氧气,将面罩覆在自己脸上,颤抖着手艰难地使好几次力才按下泵头,大口大口地吸进里面排挤出来氧气。
瓶氧气并不便宜,他也不敢吸太多,子四五口样子,虽然还是喘咳得厉害,但已经没有那难受,他就将它收起来,重新装回口袋里。
在沈堪舆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走之后,顾雨甜情绪才被安抚下来,但还是死死地黏着沈堪舆,不肯让别人抱。
抱就算,她还非要沈堪舆喂他吃饭,顾言笙气得不行,他当金贵瓷器捧着护着人,被这小丫头没完没地使唤,他实在忍不。
可是宋黎还在旁边,沈堪舆又是副欣喜又殷勤样子,他肚子气也着实没处撒,只能坐在旁时不时给沈堪舆搭把手,然后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回去怎收拾顾雨甜。
宋黎仍旧不是很爱搭理沈堪舆,但至少不像之前那喜欢冷嘲热讽——她也没什机会冷嘲热讽,顾言笙看她表情不对或者语气尖锐,就会往她碗里夹菜,说妈你多吃点。
堵住妈妈嘴,顾言笙就挑着清淡可口菜喂给沈堪舆,沈堪舆说过很多次不要,但他又忙着喂顾雨甜没功夫拒绝他,只能下意识地张嘴吃下去,懵懵懂懂地嚼,瘦小腮帮子股股,像种啮齿动物,边嚼边含糊地说谢谢阿笙。
按着仍旧闷痛不已胸口,他仰头看着雪白天花板,眼前像放映胶片般,不断浮现出刚才各种各样画面,他看到甜甜对他笑,看到她攥紧自己衣服肉乎乎小手,他看到阿笙温柔得让他鼻
顾言笙盯着他脸看会儿,想凑过去亲口,但妈妈和女儿都在,这样好像不太好。他倒是无所谓,就怕这条鱼胆子小直接给吓破胆,于是只能咽口唾沫有些郁闷地继续吃饭。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憋屈。
——
沈堪舆喂顾雨甜吃完碗香菇鳕鱼粥,跟顾言笙说声就独自去洗手间。
离开顾言笙视线之前,他直都走得很稳,确认他不会再看到自己之后,他步伐就越发仓促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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