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身后传来声巨响,程景森硬是把门踹开,进来。
尹寒扣下笼头开关,让他滚。
他自己淌着脸水痕,也不知是眼泪还是什。
程景森把他压在水池边,抓条毛巾给他擦脸。
尹寒奋力挣扎,连踢带踹,程景森就像感觉不到,只是牢牢地圈着他。
程景森看他站得晃晃悠悠,伸手想去捞他,却被他侧身避过。
少年在男人进步靠近前迅速转身,脚步踉跄地闪进旁盥洗室。
程景森跟过去,只晚步,被那扇重重拍上门关在外面。
尹寒冲到洗手台边,同时打开两个笼头,热水和冷水齐往外涌。
他先是撑着台面胡乱地掬水扑脸,可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后来就连站也站不住,胃里阵翻江倒海,头痛得快要裂开。
尹寒问“好看吗?”时候显得有些崩溃。
可是这种崩溃转瞬即逝。
整个叙述过程他都表现得克制而镇定,甚至超乎程景森想象。
程景森心里倏然揪紧,他想个人要练习多少次,才能在失控与自控之间这样转换自如?如果他真去问尹寒。
那少年给他答案可能是无数次、每天。
尹寒并没有反抗多久,当程景森把毛巾扔在旁洗衣筐里时,他已经不动。
好像被抽干灵魂样。
比起程景森,其实尹寒更恨自己。
他和这个男人纠缠得太深,身体内外都是他留下痕迹,单用仇恨两个字已经解释不他们之间关系。
尹寒不傻,但他心里清楚,“聪明”不是他在程景森身边活下来甚至能
他任由两个笼头继续哗哗地往外出水,自己匐到旁马桶边,开始止不住地干呕。
今晚在拍卖会场里他几乎没吃东西,刚才喝半杯牛奶也都消化,这时什也吐不出来。
可他就是反胃得厉害,不知道身体里到底纠结着什异物,恨不能把自己彻底掏空百。
恍惚间好像听到外面传来程景森声音,“小寒,开门。”
他选择充耳不闻,又起身扶回洗手台,捧着水直接喝口。
尹寒在长达三年里千余个日日夜夜被同个噩梦反复折磨过,又几经辗转而无可自拔地对朝夕相伴仇人动心,张年轻美丽表皮看似无恙,那下面却藏着个无法救赎灵魂。
就算程景森这时候告知他那时就在现场,又能怎样。
他虽然觉得痛不可当,但这处痛太久旧伤,已经不会再有更多反应。
他独自撑那久,突然却觉得自己到极限。
他双眼赤红,忍着浑身颤意,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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