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森推门而入时,她刚散席麻将,正坐在柜台后面饮茶。
程景森把随从留在门外,穿过窄小店面和稀稀落落两三桌客人,走到她身边。
他俯下身同时,陈瑜手已经伸上来,摸着他侧脸颊。
她说第句话是,“阿森,你还是这好看。”
程景森不自觉地蹙下眉,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陈瑜,“瑜姐也样漂亮。”
陈瑜说,“那在茶餐厅等你。”
然后,把电话挂断。
程景森把烟头在床头柜上煾息,又放张千美金支票。
栗发男子把攀住他手,“Sean,明天你还来吗?”程景森神色冷漠,仿佛刚才那个在床上纵情声色人根本不是他。
“收好支票,别等电话。”
敲门声响起时,程景森正在抽事后烟。
床上躺个赤身裸体栗发男子,股间还淌着浊白液体,面喘气面说,“Sean,你太棒,明晚你还来?”程景森垂眼抽着万宝路,猩红火光在指间明灭不定。
门上传来两下叩响,他说,“进来。”
饶晟推开门,对室内切熟视无睹,“瑜姐电话,你接吗?”程景森蹙眉问他,“哪个瑜姐?”饶晟已经走到他跟前,“陈瑜。”
程景森愣下,对于这个名字带来记忆,来势迅猛又后劲虚弱地在他记忆深处翻动下,然后迅速湮灭。
陈瑜轻抚他脸,“你这张嘴还是这甜。”
程景森顺手拉过张凳子,在陈瑜身边坐下,“瑜姐有什要嘱托?”陈瑜视线从他脸上恋恋不舍地转开,对着个正从面前经过餐厅帮工道,“去叫尹寒,让他下来趟。”
说完,转回眼来继续看着程景森。
程景森也不说话,由她看着,他想个将死之人,又能有几眼可看,想看就看吧,无非是留个念想。
不过分钟,楼梯就传来均匀平稳脚步声
他说完,拨下男子额前碎发,起身披上大衣,出门-
这晚纽约下着很大雪,几乎到断路封城地步。
他带着饶晟和奚远两个心腹随从,去趟唐人街。
瑜姐癌症已到晚期,决定放弃治疗。
她回到自己经营十几年茶餐厅,说就是死,也要死个舒服自在。
他面无表情地拿过手机,说声“喂”。
电话那头女声暗哑温和,却很直白地扔下句,“阿森,快死。”
程景森没有立刻回应,陈瑜又说,“要跟你托付个人,有空你来趟吧。”
他们已有三四年未见。
程景森却什也没问,应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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