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经时坐在驾驶坐上没动,硬朗英隽的面容在昏暗的月色下看不清表情,隐在夜色中的目光仿佛有重量,沉着声音喊他的名字:“夏行星。”
夏行星打不开门,抬眉是疑惑的神情:“怎么了?”
霍经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他了,让他不自觉地就把腰杆挺直了一些。
驾驶座上的额男人食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的边缘,沉默,过了半晌,才缓声问道:“你在这里住得开心吗?”
那平缓无波的语调里竟让他窥得一丝
夏行星帮陈阿姨洗好碗之后跟霍老爷子道别,跟着霍经时一起上了开回霍宅的车。
给曲老爷子过生日,夏行星心情还不错,他笑着问:“霍先生,我脸上有东西?”
身侧的男人自打从爷爷的书房来后看他的目光与往常有些不同,但又具体说不上是哪里不同,看得他十分不自在。
那双细长的黑眼睛依旧是深邃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域。
光从水面射落下来,让他有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又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牙坏过,也不知道我那两个学生怎么带的小孩,我带行星上口腔科,牙医说有好几个在很小的时候就坏死了,得根管或者拔掉。”
仿佛一记闷拳落在霍经时心底最深软的地方,疼得他五脏六腑都颤抖。
这事怪不了夏氏夫妇,是他的错,夏氏夫妇长年不在家,有时候夏行星跟他说牙痛,他不当一回事,没放在心上。
霍经时两耳噪鸣,许久才能完全消化老师说了什么,轻声喃道:“不吃……胡萝卜吗?”
可是夏行星在霍家吃饭连夹菜都是雨露均沾,由近及远夹一圈,又从头循环,仿佛经过计算,不露出任何的个人偏好,不添麻烦,无懈可击。
夏行星下意识就要躲开这复杂的视线。
霍经时转过头,目视前方路况,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没什么。”
夏行星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对方不愿意说,两人就一路无话。
车开到了家门口的院子里,他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车门“啪嗒”一声锁上了。
夏行星惊讶回头。
真的对他防备到这个地步吗?霍经时的心仿佛一丝一丝被抽空,不停下坠,修长的捏紧茶碗的边缘,指尖微微发白,以一种极其复杂的口吻问出出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来:“行星……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老爷子撸了一把白须:“这个嘛,星星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我后来托一个学生去查,就是夏家出事那年的十二月三号。”
霍经时眼眸狠狠一颤,十二月三日?
他出国那一天。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