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于助理那十万火急的声音他不知道要如何开这个口。
夏行星忽然接过霍经时手上的小刷子,道:“霍先生,工作要紧,您还是先去处理吧,这边我应付得过来。”
他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可是这是他的功课和修行,他要自己独立地面对,不能躲在别人的身后。
否则就只能当一个逃犯,永远活在别人曾经的眼光和良心的谴责里。
但夏行星本人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做错事本来就该认错道歉,立正挨打。
曾经的劣迹斑斑无法抹去,但他想要一个清白的、干净的未来。
杨斯确实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夏行星,可霍经时寸步不离,并且与夏行星看起来亲密得谁也插不进去。
这让他感到惊惑又气愤。
杨斯一张脸涨得通红,还想蹦起来说些什么就被他哥何禹一把掀住后衣领拉过去嘀咕了几句。
杨斯听到夏行星已经不记得前尘往事,“呸”了一声,失忆了不起啊?
看向夏行星那愤恨的眼神仍是像随时能迸射出一把穿骨的利箭。
何禹有心缓和气氛,将他那小祖宗表弟拉过来,跟夏行星道:“来吧,重新认识一下,多少年了都,小屁孩打的那一架要不要记那么久?”
夏行星的脊背不再挺直,姿态放得很低,声音温温缓缓,语气里充满诚恳真挚:“抱歉杨少,听说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过节,小时候不懂事,如果当年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还请见谅。”
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别人的正事。
霍经时不赞同地摇摇头,直接说:
桌布下的拳头渐渐篡紧。
白叔从屋里走出来,对霍经时说:“先生,于助说您的手机没人接,打到家里的电话来了,还说在邮箱上传了一些紧急的文件,请你务必先过目一下。”
霍经时看了眼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刚才他忙着四处找夏行星的时候,没注意听。
他想走又怕杨斯那几个人找夏行星麻烦,索性对白叔道:“你去回她让她打到我手机,或者我晚点回她。”
白叔:“这……”
他主动向对方走近一步,微微弯着腰,还是低眉顺耳的恭谦姿态:“或者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提,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补偿。”
杨斯讥讽一笑,被何禹按着不能动作,狠狠看了夏行星一眼,没再理他。
霍经时的心却像是被蚂蚁啃咬般烦躁起来。
理性上,他承认夏行星有错在先,当年杨斯确实伤得有些严重,额角补了两次针,夏行星也的确欠对方一个诚心的道歉。
但感性上,事隔多年之后,夏行星再在众人面前这般低声下气,还是让他隐隐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