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经时微微俯身,动作轻而缓,夏行星面上一派沉稳镇静,心却不自觉微微揪起。
眼底莫名升起的防备和警惕越来越浓。
他又觉得渴了,明明大口灌了两杯冰水的。
伴随渴的感觉,身体还蹿起一股热气和躁意,夏行星不自知地舔了舔嫣红光泽的嘴唇,像只夜间出没的猫儿一般。
霍经时眸色一沉,眼神迅速恢复了清明,直起身来,径直用手背碰了碰杯子,严肃道:“冰水对肠胃不好,少喝。”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夏行星看对方没有马上放他离开的意思,只得继续耗在这儿,百无聊赖得摩挲着玻璃杯,随口问:“霍先生是被我吵醒了吗?”
语气里带着真情实感的歉意。
霍经时扯了扯半松的睡衣领口:“不是,我还没睡,文件没看完。”
夏行星点点头,表示遗憾和理解。
又是在工作,霍先生果然敬业,难怪年纪轻轻便坐拥如今的身份地位。
夏行星有些不习惯地挺了挺腰背,又往后仰了仰,将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稍稍拉开半分。
再开口却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语气,带着赧然的意味:“谢、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霍经时直起腰,没理会夏行星言行举止间掩藏未遂的一丝排斥和生分,直接指责:“夜里地板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光着脚到处乱跑做什么?”
“我、我以后会注意的。”夏行星讪讪扯了扯嘴角,态度极好地认错,只想快快回到房间里。
被困在这个灯光昏暗的狭小空间,他眼睛、鼻子、耳朵所有的感官都充斥着眼前男人的气息。
夏行星觉得莫名其妙,也只好点点头附和:“好的,我知道了。”
“小孩子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当心长不高。”霍经时淡淡瞥他一眼,恐吓道。
夏行星不好意思地绕了绕后脑勺,那里
霍经时看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忽然就不想那么快地将人放回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重逢以来,夏行星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不那么“无懈可击”。
像一只归巢心切的兔子,却又碍于礼貌无法得逞,只好原地打转。
面上不显,可瞒不过霍经时。
夏行星刚喝水喝得急,微微发亮的水渍染红了鲜活的唇光,在夜色中竟显出几分潋滟。
霍先生是刚洗了澡吗,身上一股淡淡的雪松清气。
夏行星皱了皱鼻尖。
暖橙色的吊灯光自上而下打落,他不得不承认,霍经时的眉骨与鼻梁长得很好看。
朦胧的光线落到那双清绝细长的凤眼里,波光微漾。
却又有岁月沉淀的沉静镇定,配上这幅英隽的五官,竟然有种摄人心魂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