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叹声,回头瞅眼,提醒道:“阿爹脸色不好
她心砰砰砰地跳起来,不是紧张而是欢喜。
左右三,左右三,这是阿爹教给她暗号。当初郑濯为解平王阳谋,安排刺客作假刺杀元易直,为免兵戎相见多添伤损,也是使这个暗号。
兄妹俩内心隐隐期许,却是保持警觉,未在彻底确认前轻举妄动,直到对头兵马驰近到跟前,当先身玄袍,木簪束发人撞入眼帘,元赐娴才心头颤,个翻身下马,飞似奔过去。
对头人见她跟箭般冲过来,也不怕被铁蹄子踩,迅速勒停马,挥手喝止身后众军,刚要朝她疾步走去,却见她已到面前,脑袋扎进他怀里。
篝火连营,两边加起来上千号人,都是目光灼灼,打着十二万分警醒,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样抱住陆时卿。
她摇头:“是朝廷消息。您别急,明日便能入回鹘,等咱们安全,他也就能与咱们会和。”
宣氏揣着颗心点点头,刚欲叫她也睡下歇歇,却见她眉头蹙,神色紧。
元赐娴撩开车帘角,探出半颗脑袋,偏侧耳朵听晌,回头飞快道:“阿娘,您躲在车里不要出来。”说完便跳下马车。
元钰显然也听见这阵齐整马蹄声,迅速召集士兵:“集合听令!”
众将士原是守夜守夜,休憩休憩,闻声却像根本没睡过似,溜起身,提枪上马。
陆时卿连日疲惫,险些被她撞得腿软后撤,但想到身后有上千号将士,还有岳父岳母高踞马上瞧着,他非常坚定地稳住自己,然后回抱住她,道:“没被追兵伤着,倒要给你撞坏。”
元赐娴将眶子热泪收回去,埋在他胸前吸几口气,原是想嗅嗅他身上那种皂荚不像皂荚,淡若无物却很叫她安心味道,却不料下闻见股不太好闻泥沼气。
但她还是没肯放开他,只顾埋着脑袋道:“你都臭……”
陆时卿噎,尴尬地低咳声:“这多人看着。”
“又没红杏出墙,抱抱自己夫君怎啦?”
这下所有人都听见。震天响动越来越近,怕是不下千号人。
元赐娴跨上马,低喝道:“至三伍左翼,四至六伍右翼,七伍冲锋,八伍殿后,摆阵迎敌!”
她说完看眼元钰,低低道:“如若情势不对,你先带阿娘她们后撤,连夜敲开回鹘关门……”
她说到这里,忽听名将士惊喜呐喊:“县主,您看前头火把!”
元赐娴蓦然抬首,望见夜色里,支火把熊熊燃起,左摆次,右摆三次,继而再重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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