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陆朝南回答得简单明了。
“你们也被抓壮丁?”康辞有点儿想笑,“不会吧,研究生院不是单独的嘛。”
陆朝南原地喘了口气,才说:“我有别的事。”
所以听语气是不打算深入讲了,康辞本想和他就此聊聊天,顺带八卦下那位据钟岁岁回报的“漂亮学姐”和陆朝南什么关系——
“啊?”
所以他走那么慢,是担心伤口有蹭到哪里更严重?
暗自猜测的想法似乎很靠谱,康辞的心跳是须臾之间加速的。他背挺得更直,生怕被察觉,说话时差点咬了舌头:“不痛……不是,痛,但……”
“痛就少说几句。”陆朝南原地站着,不耐烦地以命令的口吻说,“还有不要那么端正那么僵硬,趴下,不然背着吃力——你以为你很轻?”
康辞:“……”
康辞当然不会选抱,他还要脸。
别别扭扭地扶着陆朝南的肩膀找重心,康辞还没做好准备,冷不丁先被一把握住腿,随即身体一轻,回过神时,陆朝南已经往前走了。
上次被人背或许还要追溯到小学三年级的暑假。
夏日炎炎,回南桥老家避暑时,康寰带他和钟岁岁去游泳。不在游泳池,而是在没有开发成旅游景区的山涧中,一个相对封闭的池塘,水流缓,人少,能够在附近玩一整天。他满心欢喜地跟着去,然后就在即将下水时摔伤了膝盖。
现在右边膝盖还留着两个蚊虫包似的疤,康辞记得那天他哭得很大声,被康寰一边骂“男孩子哭什么哭”一边背回了停车场。
行,还是那个他熟悉的陆朝南。
这下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康辞搭在陆朝南肩膀的手往前伸,不客气地十指扣在一起。他的下巴索性枕着陆朝南的肩,反正不管怎么样对方都没多想。两人拉近距离,之前的暧昧却好像烟消云散,只剩下纯纯的襄助之谊。
离校医院还有一段路,可能陆朝南是对的,姿势改变后他的脚步轻快不少,呼吸也没那么急促。重心改变的缘故吗,康辞不自禁地想。
他没话找话地问:“学长,你今天来运动会干什么?”
那是一种厚重、放心而温暖的安全感。
时隔多年,康辞没想到,陆朝南的后背也一样让他能忘记伤口的血和痛。他别着头,努力让自己挺直腰减少接触面积,却不得不将手搭在对方宽阔的肩上。
操场的运动员进行曲仍斗志昂扬地唱着,喧闹离他们很远,十一月初,风已经有了深秋的凉意,可阳光刺眼。
康辞不安地眨着眼睛,几乎有些冷寂的气氛里他说:“学长,你看你走那么慢……”
“痛吗?”陆朝南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