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朝,不是朝向的朝。”黄家新纠正他念错的多音字,“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专程强调了的……顾老师的学生,这学期咱们的助教。”
康辞一撇嘴:“助教又不能上课,也这么拽?”
黄家新呵呵一笑:“你知道他是谁吗?”
康辞:“不就是个研究生么——”
“错,博士!”黄家新压低声音,“而且什么叫‘就是个研究生’,你这态度就不端正。”
换作平时康辞肯定非要跟他计较一番,但今天他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朝女教授鞠了一躬,嗫嚅着说“谢谢顾老师”,随后飞快地回座位了。
靠窗倒数第二排,室友黄家新已经给他占好了风水宝地。
康辞抱着书包,胡乱拿出课本往桌面一堆。
其实就迟了那么两分钟,放在过去,他根本不会太难受。可现在,康辞心里的小人儿活像被曾经视而不见的门槛绊倒,摔了一跤,随后撒泼打滚地闷在心里哇哇大哭。
废话,都读大学了,一堂专业课因为迟到被当众批评下不来台……
?”
康辞:“啊这,老师,我……”
还没求饶,那年轻男人收敛了似有似无的笑意,冷起一张五官端正的脸:“康辞是吧?你迟到超过十分钟且错过了课前作业答疑环节。按学校的管理条例和学院规定,这节课应该给你记缺勤,有意见走流程填申诉表,没问题就去坐好上课了。”
康辞:“……”
明明对方只重复了学校规定并无任何言重,他却瞬间红透了脸,甚至前所未有地开始羞愧。已经不是小学生,迟到这种事换做平时也不会太往心里去了,但是现在同学们各不相同的的视线落在身上,突然重若千钧。
康辞
这福气给谁都不想要吧。
……算了算了,也是有错在先。
康辞自认倒霉地看向讲台,那个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居然还站在原地,把一本花名册翻出了民法典的架势,继续挨个点名。
眉心微皱,康辞戳戳身边的室友:“小新,顾老师不上课?这人谁啊?
黄家新正埋头看笔记,闻言用笔尖一指白板右侧三个大字。康辞循迹而去,眉头一皱,小声地念:“什么……陆……陆朝(chao)南?”
被那人目光审视着,就像这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而他甚至不知道这是谁!
康辞的两条腿仿佛灌了铅,拎着书包戳在原地,后背一层热汗。
“好了,也没正式开始。”到底是课程的正牌教授顾青起身打了圆场,“康辞,下次多注意,啊?迟到就不给你记了,快回座位。”
前排,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听说,小声地阴阳怪气:“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