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妈妈?”宋尧轻轻抚摸他的后脑。
“嗯,”翁施点点头,在小红花边又画上绿色的叶子,轻声说,“我妈妈是在我出生的时候走的,难产。”
宋尧一顿,他只知道翁施档案上母亲那栏写着“已故”,却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两个字背后是这样一段痛心的往事。
怪不得小呆瓜不喜欢这个字。
他的生日,就是他母亲的祭日,一个是生,一个是祭,两个极端同时发生在他身上。
宋尧逗他:“那你怎么还写拼音?小学生呐?”
“谁说我不会写!”
翁施急了,拿起笔和本子,在纸上唰唰唰写下了个“祭”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连个点也没少。
宋尧眉梢一挑:“还真会写。”
证明了自己不是文盲,翁施得意地哼了两声,再垂眼看到这个字的时候,忽然眼睫一颤,然后他吸了吸鼻子,沉默地把这个字涂黑。
在群里汇报感想,翁施看得可认真了,每次都做满满两页纸笔记。
他上衣撩了起来,露出白乎乎、圆滚滚的肚皮,宋尧一只手给他揉肚子消食,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翁施后脑。
翁施被揉舒服了,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哼声,侧脸在宋尧大腿上蹭了蹭。
他就这么侧躺着也能写笔记,宋尧见他又写了三个巨大的感叹号,低下头瞄了眼他的笔记本,上边又引用了一句古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ji无忘告乃翁!!!
“你的最新感想?”宋科长问。
宋尧心口传来阵阵抽痛,他紧靠着翁施,看着他在纸上涂
“抹了干嘛。”宋尧说。
翁施反复涂那个“祭”字,直到涂得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才停笔:“不喜欢这个字,太不吉利了。”
“一个字而已,”宋尧没多想,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有什么不吉利的。”
“反正不喜欢,”翁施涂黑了还不够,又用红笔在旁边画了一圈喜庆的小红花,“不喜欢祭日。”
宋尧一愣,敏锐地反应过来也许小呆瓜的母亲已经离世。
翁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文化人,直抒胸臆:“是的,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祖国统一,唉。”
“在看到祖国统一前,”宋科长建议道,“先学会‘祭’字怎么写吧,小翁,咱别让祖国看笑话。”
翁施“啪”一下合上笔记本,腾地坐了起来,瞪着俩圆溜溜的大眼睛:“你这是窥探我隐私!”
宋尧靠着沙发背,心情十分愉悦:“我们国家的文盲率降低到了2.67%,我对这个数据表示质疑,怎么把你漏了。”
翁施气得蹬腿:“我不文盲!我计算机二级英语六级普通话二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