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六位数字的锁,翁施先试了宋尧的生日,不对;翁施又试了萧衍的生日,还是不对。
看来是解不开这个锁了,他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是老天爷要给他继续自欺欺人的机会。
第三次,翁施随便试了个“123456”,不料“咔哒”一声——锈迹斑斑的锁竟然打开了。
翁施目瞪口呆,他用拳头敲了敲心口,取出里面那本相册,小心翼翼地翻开。
在看见老照片里那个男孩的一瞬间,翁施瞳孔骤然紧缩——怎么是他!
保险柜不大,有些年头了,从金属锁上的锈痕判断,至少十年以上。
翁施心跳的一下比一下快,想着要不算了,万一里面是宋科长的私房钱呢?或者是宋科长以前写过的检讨,他不好意思拿出来呢?
万一……万一……
算了,哪儿有那么多万一。
在种种复杂情绪的驱使下,翁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拽过那个保险柜。
整本相册都是同一个人,十七八岁的少年样貌清俊,浑身都是隔着漫长时光也压不住的恣意和洒脱。
有他坐在训练场边的栏杆上,鬓角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显得格外飞扬;有他支着下巴趴在课桌上,桌上的试卷画了一只大王八,校服外套被窗外涌来的风吹起一个鼓包;有他靠在树干边低头点烟,下一张是他发现了正在被偷拍,气势汹汹地抬手指着镜头;有他翘着脚仰面躺在草地上,闭着眼勾着唇角,光落在他身上,出奇的好看。
有他站着、坐着、躺着、趴着,光是从这些照片当中,都能看出拍摄者对这个少年满满的爱意。
而这个照片里的人,翁施也很熟悉,他是尚楚,是翁施从十五岁起,一直仰望着的、追随着的那个人。
在翁施心里,尚楚比阳光更加耀眼,是他
——我就看看,只是看一眼就好。
拿过了保险柜,翁施才发现那个密码锁虽然挂在了锁片里,但其实根本就没把保险柜锁上。这个保险柜是双重开门设计,柜顶上还有一个开掀式的盖子,没上锁,轻轻一拉就打开了。
翁施掀开盖门,又立即“砰”一下合上,他刚刚往里瞥了一眼,似乎真的是一本相册一样的东西。
未经允许擅自打开别人的柜子,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卑劣了,小翁啊小翁,你别做这种事情,太不坦荡。
翁施在心里百般说服自己不要碰不要看,就当作不知道,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但强烈的不安和沮丧充斥了他整个胸膛,翁施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个密码锁上——他给自己三次机会,如果能打开这个锁,他就悄悄看看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