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几天班,发现这不过就是个又脏又累工作,跟服务业似,还得担心病人投诉,还得跟那些不讲道理病人道歉。”
“辞职信都写好,就想着第二天上班就交上去,结果第二天上班时候才知道,那大爷当天晚上人就没,本来就是胰腺癌晚期,但是术后恢复还不错,所有人都没想到会那快。”
“大爷家属来时候,躲在当时导师身后,都不敢露脸。”
“从那时候开始,就开始怕。”
“那是第次切身体会到,病人不是模型,他们有性格会说话,有家属有朋友有人生,他们可能死亡前天还在等道歉。他们其实跟样,构造样,种类相同,不样是比他们多读八年书,有从业执照,可以拿刀在同类身上开口子。”
她想,可能是因为,她真很久没有看到程凉笑。
程凉看着窗外,脸上笑意还没有完全消失,回答很快:“每天都在怕。”
盛夏意外,她没想到程凉回答那快。
程凉也是第次和人说这些话,不自在清清嗓子:“刚进医院实习第周吧,实习那个科室就死两个病人。”
“其中有个病人是分管,个快七十岁大爷,是个话痨,每天问询病情时候都得多耽误十几分钟时间解他家里三姑六婆各种八卦琐事。”
两人。
但是就在今天早上,她捏着拳红着眼眶,她跟他说,她放下。
“害怕吗?”他问她。
盛夏转头看他,沉默会,点点头:“怕过。”
很多时候都怕过,怕自己再妥协下去会忘记初心,怕拍出来东西越来越向市场低头,怕现在再给她次自主机会,她还会不会像过去那样,扛着个业余摄像机,挨家挨户问老板,你们家能不能拍纪录片,名字叫吃夜宵会死。
“手
“挺烦,也懒得跟他搭话,每次都冷着脸。”
“所以那大爷就投诉,说态度不好,帮他换药时候动作粗鲁。”
“因为那大爷被带导师骂好几回,后来让必须找病人道歉。”
“当时就想辞职。”
程凉笑笑:“本来还觉得做医生是件很神圣事情,救死扶伤,毕业还读过医生宣言,穿上白大褂第天,就莫名有使命感。”
“但是有时候害怕也挺好。”她又说。
害怕,会暂停脚步,暂停,就会想起自己是谁。
程凉笑。
她还是那个她,有梦想有立场也知道怎往前走她。
“你呢?”盛夏不知道为什反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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