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以为这个房间会让你开心。”
“如果你不开心,住到隔壁也行。我找人来换个锁,打扫一下晚上就能住了。”
“
擦完脸,她清醒了很多。
程凉一怔。
“那件事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导致你什么想法都没有的?”盛夏问他。
“我不敢拿手术刀了。”程凉回答。
八个字。
在他已经非常自卑的时候,他穿着孝服,给孙林办了一整场丧葬,跪了两天。
那个凡事懒散其实喜欢冷眼看世人的程凉,在那场葬礼里,被敲碎了一切。
但是他坚持,掀开了遮着眼的布条。
盛夏半晌没出声。
程凉去卫生间给盛夏弄了块毛巾,温水:“擦擦脸。”
给人的习惯,当时肯定是拒绝了。孙林这人能力不行,不像周弦那么突出,所以我平时也肯定是偏心的,他不主动学,我也只是教基础。”
“他觉得我并不会管他,所以,他就开始想别的赚钱方法。”
“我也确实就没有再管他。”程凉低头笑了笑。
“所以他z.sha了,z.sha前给我写了一封遗书,跟我说,让我不要把他在医院做的事情告诉他父母,就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觉得自己做不了好医生才想不开的。”
“那会案子还在查,这些信息本来就没办法公布。”
哪怕现在早已经时过境迁。
盛夏的声音轻了:“多久?”
程凉:“半年多。”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
再次开口的,还是程凉:“收集擎天柱周边是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收着收着就收了一堆。”
毛巾上有擎天柱。
盛夏盯着那块印花,最终还是把毛巾接了过去。
“我知道我错的离谱,孙林的事情发生之前,我还在想我总是可以把话跟你说清楚的,邮件写了删删了写,你没拉黑我微信,我知道你在等我解释。但是孙林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什么想法都没了。”
“老林因为我这件事也元气大伤,我当时真就什么都没想,来新疆也是为了照顾老林。”
“创伤呢?”盛夏问。
“后来他父母带着全村人来医院拉横幅闹事。”后面的话程凉其实想省略,但是盛夏刚才那句我给你最后一次张嘴的机会的威胁让他决定还是把话说完,那是他欠盛夏的,“因为最后遗书是给我的,因为他最后求我的事是希望我不要把他做的事情告诉他父母,所以他父母的怒火就发泄在我身上了。”
“我披麻戴孝帮孙林出的殡,丧事办完以后,就和林主任来新疆了。”
这句话很简单。
但是盛夏却忍不住抿起了唇。
“当年就只发生了这一件事。”程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