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叫‘迁怒’?”
奚山很清楚池念疑惑应该得到怎样答案,他张张嘴,到底说不出口。他伤疤藏在最深处,埋着他荒诞又糟糕人生,要解释就会牵发而动全身地血肉模糊,奚山想它还没有完全愈合。
他全盘托出后,池念还会对他好吗?
还会喜欢他吗。
“以后会告诉你。”奚山说完,保证似加上期限,“很快,最晚明年春天。”
“喂!”池念低声叫停,“差不多得!”
“哦……”奚山终于反应过来,“你这里长颗痣啊,还以为是什。”
池念羞得快冒烟,按着那里,沮丧地说:“想点掉。”
“哎?”
“长在这里像个脏东西,不好看。”
把维生素瓶放回去。
回忆告段落,眼前人像只流浪小猫,从曾经赖以生存壳里向他伸出手。因为他昨天那通没头没尾无名火,池念受不小委屈,满脸都写着失落。
如果不是还在矛盾中,奚山很想摸摸他头。
“怎,好吃得都要哭啦?”奚山说,扭着身体托腮看向池念。
眼角红红,鼻尖也有点红,池念听完他话,不服气似吸下鼻子,剩下半烤鸡不吃,把筷子放下:“……吃不完。”
池念没好气地小声抱怨:“为什非要是春天啊?”
“春天万物生长。”
看着池
从前不觉得,这时才发现池念还是个在意外表小朋友,言语透出股稚气,大学毕业也还在象牙塔中被保护着最纯粹天真。
奚山目光从那颗痣掠过,飘忽不定:“还……还可以吧,很有特点。”
他没说很喜欢池念鼻尖痣,尽管心里是这想。这句话仿佛重新按下他们之间开关,空气中,南方湿润冬天与植物清香、画室里略显沉闷氛围结合,搅拌出浓稠暧昧,散不去。
池念红着脸,“哦”声,后来再没提点痣事。
“昨天……”奚山见现在好些,小心地道歉,“在南山上,是说错话,也不该那迁怒你,对不起。”
“分给你同事吃?”奚山建议,“反正也是切好。”
“那不要。”
占有欲还挺强,奚山失笑,感觉池念好像对他没那敌意。
他思忖片刻,决定先不去提那件事,正要说点什时,望向池念,发现微红鼻尖上有点深色,芝麻粒大小。
以为是调味品沾在那儿,奚山伸出手,没有多想地在咫尺之间拂下池念鼻尖。但深色“芝麻粒”还在,他皱皱眉,心道还挺顽固,看不见池念越来越烫脸,又加大力度在对方鼻尖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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