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笑,从侧面抽出瓶水递给贡布。
贡布道过谢,乐颠颠地说些女儿趣事,得多少奖状,平时不需要他们操心……诸如此类。说得多,车厢内和乐融融,只有池念反而陷入沉默直不参与话题。
他听得心里泛酸,总想到自己,酸涩里又染上苦。
当然不能相比,贡布家庭和他家庭天差地别,从哪儿都无法相提并论。可就是这个普通得甚至可说困窘家,提起自己孩子,会儿担忧,会儿又是骄傲。反观他父母呢,他出门至今也没有联系过。
奚山说他们还在气头上,但池念知道不是这样。
法像之前在副驾驶时那安心地做梦。现在大家都心平气和不少,他干脆也不睡。
首歌放到中途,奚山开始和贡布聊天。对方基本也对他释放出友善信号,先谢谢他们肯让自己搭车。
“事情紧急嘛。”奚山理解,说得也诚恳,“营地那边离火车站远,都兰和德令哈火车时刻表都是大半夜,错过还得等。”
贡布拍着膝盖赞同,可不是嘛!
奚山健谈,又很会拐弯抹角地套别人话。藏民单纯得很,被他关心地询问几句,恨不得把祖宗三代都交代彻底。
老爸白手起家,是富代,张口闭口都是“们那时候”和“现在年轻人”,觉得不奋斗就该被淘汰,骨子里传统又顽固,听见“同性恋”三个字直接能,bao跳如雷。他让池念滚出去,全家都没人敢劝。
老妈倒宠他,但也接受不,见池念为个男人要死要活——那男人还没点她看得上地方——大约除生气,更多是不知所措。
但他们真不爱自己吗?池念回忆小时候也好过家三口,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总不可能只因
贡布读过书,普通话比卓玛流利。他们两人是海西藏族,牧民,家里除去打工大儿子还有儿女,现在是暑期,所以守着牧场干活。
贡布家靠放牧赚些钱,去西宁置办套房产,打算等大儿子以后找个好些工作再举家搬到西宁务工,就不放牧。条件不算太好,大儿子不愿让他们担心,职高时就去西宁求学,急着工作赚钱,好让弟妹都能顺利地继续读书。
“们家小德吉成绩很好!”贡布满脸骄傲,竖起大拇指,“九月会去县城里上高中,再过三年,说不定就是大学生!”
奚山也很真心:“那真挺不错。”
“就是,她还不让女孩子读那多书。老师怎可能骗们,老师都是有文化人,他们说德吉能上高中,就定送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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