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贝抿了抿嘴唇:“想谈恋爱吗?”
李佛瞳孔一缩,嘴唇颤动了一下,什么音节也没有发出来。
宋宝贝抬头看着李佛:“想吗?”
李佛没有说话,察觉到自己这颗半死不活的心脏突然飞快地跳动起来,甚至让他有些慌张。
于是宋宝贝笑了,笑得又张扬又肆意:“我前两个月去纹了个身,一直没好意思给你看,你想不想看看?”
李佛沉静地看着手里那盏空白的灯罩,右手轻轻把玩着左手腕上的佛珠:“还是算了。”
“为什么算了,”宋宝贝看着他,“你有这么多想做却还没做的事情,为什么算了?”
“我想做却还没做的事情太多了,”李佛笑了笑,看不出什么情绪,“写不过来。”
“那我帮你写。”宋宝贝从他手里拿过笔,问他,“想坐摩天轮吗?”
李佛怔愣片刻,没有想到宋宝贝真的要替他写下愿望:“嗯。”
高;秦国强不知道是转了性还是什么,近半个月都没再骚扰过应许;应英姿在紧张地准备汇演,她这次的舞蹈站位很好,应许给她买了她梦寐以求的新舞鞋
四月中旬,白知景终于脱掉了厚重的羽绒衣,应许的冻疮也差不多消了。
谷雨那天,坝下办了一场灯会,白知景拖着井飞飞、宋宝贝拽着李佛一道来凑热闹。
他们买了几盏孔明灯,据说把愿望写在上面就能让天神看见。
井飞飞写下一行隽丽的小字——我想见到妈妈,最后一笔刚落下,他神情有些黯淡,把这行字涂掉,重新写道:
李佛下意识摘下了手腕上那串佛珠,就好像摘掉了某个一直套住他的枷锁。
宋宝贝牵住李佛的手,把他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白知景和应许没有发现另外两人悄声离开了,白知景叼着笔头发愁,琢磨了半天也没动笔,应许笑话他说:“愣着干嘛?”
“我愿望太多了,怎么写啊?”白知景
宋宝贝:“想坐飞机?”
李佛:“想。”
宋宝贝又问:“想出国去读书吗?”
李佛轻叹一口气:“想。”
宋宝贝一连串问了十几个问题,李佛逐一回答,他看着宋宝贝的侧脸,恍惚中心脏“咯”的一下,像是打开了某个一直被他强行忽略的开关。
——我想成为哥德巴赫那样伟大的数学家。
也许在他的心里,见到他的母亲是比成为哥德巴赫更遥不可及、难以实现的妄想。
李佛的灯上什么也没有写,宋宝贝催他:“你赶紧写啊!”
“不知道怎么写,”李佛摇了摇头,“算了。”
“你不是有挺多愿望吗?”宋宝贝皱眉,“比如坐飞机啊,出国留学啊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