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出来摆地摊,我不让你摆地摊,”白知景明白应许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这么疲惫了,他心里一阵赛过一阵的疼,就好像有人拿小钻子滋滋往里钻似的,“我不准你再来了,这些书都不要了,全都扔了!”
他难受,很难受,这种难受却哭不出来,白知景翻来覆去地重复
“景儿,”应许说,“我耳朵疼,你给我呼两下。”
白知景指尖轻轻一动,总算肯回头看应许了,他左右两边眼眶全是红的,也不知道是给冷风冻的,还是给气的。
“你骗我,”白知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你说你在实验室的,你骗我。”
“对不起,”应许看着白知景的眼睛,“景儿,是我不好。”
“你总是骗我,”白知景就知道自己不能看应许,他一看到应许就憋不住了,连着声音都开始颤抖,“你说秦国强他们没找过你了,你就是骗我的!”
不让应许继续摆地摊似的,应许每整理好一堆书本,他紧接着就把它们踢翻,不少人在一边窃窃私语,有好心人以为白知景是来闹事的,问应许说:“小哥,要不要报警?现在这些收保护费的嚣张得很喏!不给钱就砸摊子,哪有这样的道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什么事都要讲法的!”
应许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知景冷哼一声:“我就是法,我就是不让卖!”
“你这小毛孩子嚣张得很!年纪不大干这个倒是很老练嘛!我就要打110把你抓起来!”
“他说得对,”应许抬起头,笑笑说,“他就是我的法。都散了吧,买书明天再来。”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应许看看时间,再不睡觉小家伙明天就该头疼了。
应许轻轻呼出一口气:“找过三次。”
“你不许摆地摊,”白知景发狠地踹了应许一脚,“我不准!你给我回实验室里去,你去做研究!你要拿大奖的,你的手是要握手术刀的,你不能、不能”
他说着说着忽然哽咽了一下,红透的鼻头一酸,白知景抬手擦了一把鼻涕,接着说:“你怎么能干这些!”
应许凝视着站在他面前的白知景,眼睛是红的,鼻子是红的,耳垂也是红的,他像是这个漫长又死寂的冬夜里唯一的一抹色彩。
“景儿,不生气,好不好?”应许不知道能说什么,冬天的风分明是干涩的,却吹得他眼角湿润。
蹲久了腿有些麻,应许撑着膝盖站起来:“舒服了?”
白知景不说话。
小家伙嘴皮子利索,能让他这么久不说话,看来是真生气了。
应许摸摸他的脑袋:“真生气了?就真不理我了?”
白知景咬着下唇,往边上躲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