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担心有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告诉他爸他爹那就完蛋了;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当着别人的面儿做些亲亲热热的小动作,等着别人发现些小端倪。
就好比脸皮薄的小屁孩儿,得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想展示吧又怕被别人抢走了,但总是忍不住想炫耀的心情,明里暗里总是和伙伴们说起这个玩具。
应许知道小家伙的小心思,就由得他去,也把步子给放缓了。
十一月中旬,首都转凉了,胡同里凉飕飕的,风吹过来还有点儿扎脸。
胡同里遇见好几个人,每个人见了白知景就乐,白知景和他们打招呼,完了还挺纳闷,扭头问应许:“哎,我都牵你手了,怎么也没人觉着不对劲儿你呢?咱胡同里的人真够迟钝的,怪不得年年搞评选都输给隔壁胡同。”
白知景捂着脑门儿乐呢,点头点的特起劲:“那我天天找应许!”-
打了个车到老姜胡同,应许已经在胡同口等着了,白知景下了车就往他那边冲,一脑袋栽进应许怀里。
“慢点儿,”应许伸手把人抱住,“瞎着急!”
“你不知道我爹有多傻,”白知景特得瑟,抓着应许胳膊傻笑,“他还不让我出门,我说来找你写作业,他立刻就把我放出来了,哪儿知道我是来处对象的呢?”
“哟,”应许笑着挑了挑眉毛,戏谑道,“小帮主找我就是处对象来的啊?我说怎么这么急呢,下了车就往我这儿钻,穿堂风也没你能钻的。”
他边说边嘬了口冰棍儿,嘴唇上沾了一圈奶胡子,应许拿大拇指给他把嘴擦干净,笑着说:“见怪不怪了,你哪回摔倒了不是我背你抱你,牵个手腕有什么了不得的。”
“那他们就没觉着气氛不对劲?”白知景顺势抬起头,湿哒哒的嘴唇在应许衣袖上蹭了蹭,
“你咋还把我和穿堂风比呢?”白知景一点儿没害臊,反而还挺得意,“我怎么着也是个小电钻啊!看我电动景儿,充电五分钟,钻你半小时!”
“把你牛的。”应许笑出了声。
“不过我可不是来搞对象的,”白知景挺神秘地眨了眨眼,“有个学术问题和你探讨探讨,我打算发篇论文,也不用多高级,就在国家期刊上发表就成,以后高考能加分儿,说不定我就能上本一了。”
他爱胡说八道,爱满嘴跑火车,恰好应许也爱听,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进了胡同,经过小卖铺,白知景挑了一根冰冰凉的奶味儿冰棍,一只手攥着棒冰棍儿,另一只手牵着应许手腕,走得慢吞吞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胡同里人人都认识他和应许,按理说更应该和应许保持距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