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躺进被子里,退烧药很快就起效,睡意来袭,她翻个身,闭上眼-
苏星给贺迟打两个电话,没人接,估计这家伙喝多睡。
他洗把脸,撸起袖子开始洗碗,洗到半,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喇叭声。
苏星没理会,车主人按喇叭按更起劲儿,“嘟嘟叭叭”通狂响,耳膜都被震得发疼。
苏星不耐烦地低骂声,探出身子往窗外看眼,看是哪个傻逼大过年来贫民窟按喇叭找事儿。
她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张纸,摊平,拿在手上对苏星晃晃:“床底下有个盒子,钥匙在第三格抽屉。这个放里面,将来万哪天你需要,就自己去拿。”
苏星淡淡道:“不需要,辈子都不需要。”
“以后事,谁知道呢。”苏红朝他轻笑下,转身朝屋里走。
“你为什,”苏星问她,“今天要告诉这些。”
她藏六年多真相,今天也由她手揭开。
就嫌丑,要他真死,贺迟成天看着他黑白丑照,迟早要移情别恋。
不能死不能死,这可万万不能死。
苏星把手机里那张黑白照删,按下“确认”键刻有种豁然开朗感觉。
什苦什惨都他妈是瞎矫情,至少他还活着-
苏红打开房门走出来,把张对折纸扔给苏星。
他家楼下,傻逼贺迟穿着黑色皮衣军绿色修身裤,蹬着双短靴半靠在摩托车上,手搭着车头,手转着头盔,英俊不像话。
看见苏星探出头,贺迟吹声口哨,没正形地调笑说:“哈喽!楼上帅哥哥,新年好啊!”
苏星胳膊撑在窗框上,姿态
苏红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她声音很轻:“以前不告诉你,是没忍心。今天告诉你,是因为……”
她说到这里顿下,苏星追问:“因为什?”
--因为可能哪天突然就死,怕你以后回想起这操蛋人生时,觉得没有人爱你,怕你觉得不爱你。
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苏红摆摆手:“憋几年憋不住,想说就说呗,哪有什为什。”
她回到房间吞几粒退烧药,早上醒来就觉得昏昏沉沉,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热。
这是张很旧纸,边角泛着黄。
苏星展开扫眼,上面写着行地址。
“你妈就在这,”苏红说,“后来找她同屋人打听,她老家地址。”
苏星看也不看那行字,把纸揉作团扔进垃圾桶,说:“她不是妈,就你个妈。”
“行,”苏红说,“有你这句话活这三十几年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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