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一侧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大山,雨后空气清新,泥土的腥味轻轻地发苦。
游真稍一舔过干燥下唇:“一直想问你的,没找到合适时机。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你从成都来,你也去过Zone,而且你现在没有上学……”
“我还是要等非哥,反正也快了。而且他说,我在这儿的话可以帮忙上数学课和语文课,他们老师就能留出多一些时间做别的工作。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也很认同这些安排。”翟蓝摇摇头,“不能言而无信啊。”
游真顿了顿
游真到村小学接人时,刚刚打过下课铃,但学生们还把翟蓝团团包围,要看他去哈尔滨拍的冰雕。他走到教室后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发现,某个学生怪叫一声,紧接着所有人一哄而散。
剩下翟蓝,拿着微微发烫的手机,直眉楞眼地望向他。
“我刚回来。”游真说,无法形容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句做为开场白,“就是……事情都办好了,所以——”
“要跟我告别了啊?”
又开始心酸。
刚刚认清感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然后迅速分开。
对他而言,这几乎就是宣判死刑了。
装得不在乎也好,强撑出的独立自主也罢,翟蓝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原来自己真的没什么经验,年轻天真得过分,遇到一段感情立刻手足无措。
他都找不到人去问,眼睁睁地等游真来了又走,分明他们最近的时候只有几厘米。
翟蓝反问他时还有点笑意,尾音轻快地上扬着,像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但游真莫名地觉得,翟蓝不太高兴。
“昨晚你睡得太早了,再加上……白天累着,这个事,反正也……我是打算跟你商量,但又感觉不太合适……”游真向来性格开朗,舌灿莲花的,这时居然手足无措,“你、你过几天……要不要跟我、丹增一起回成都?”
“啊?”
这倒从未设想过。
心乱如麻,数学课也上得不在状态。
教室里的孩子们不太勤奋好学,比起枯燥的习题他们更喜欢听翟蓝聊自己的学生时代。翟蓝把作业讲完,干脆和他们说起了千里之外的城市。
早年老爸还不那么忙的时候,翟蓝被他带着去过很多地方,留有不少影像。教室没有投屏,翟蓝就用手机给他们放自己在青岛、香港、厦门、喀什旅行时拍的视频和照片,天南地北的景色映入那些清澈的眼睛,翟蓝也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些平和。
他最后把联系方式留给了这群学生,说:“以后有机会找我玩啊。”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个机会来临的概率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