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你和游真,是不是早就认识啊?”
凝视他的表情,观察李非木这句背后是否藏有玄机,排除掉任何可疑过后翟蓝才回答:“就是火车上认识的,他当时在我下铺。”
翟蓝讶异地看着李非木。
有改变的不止翟蓝,记忆里,李非木一年前选择支教的目的之一就是返校可以保研。现在看来,似乎他已经从当初的不情不愿变得真正开始投入教师的身份,否则怎么会为了一个要退学的学生跑十几公里把人劝回学校?
于是故意开玩笑:“非哥,你以后还要继续当老师吗?”
李非木改作业的笔尖一停,犹豫地说:“不一定。”
“我以为你很喜欢。”
仁青村小学建校至今也就十来年,校舍还算新。翟蓝走进校门,正逢下午放学,校舍空荡荡到底,剩几个高年级同学还在操场上打球。
翟蓝找操场的学生问到李非木,不必多形容,学生们都知道“成都来的李老师”,问过翟蓝,知道是李非木表弟,还有个高个儿小孩自告奋勇带他去。翟蓝乐得不用找路,赶紧跟在他身后。
学校的学生总共也就一百来个,老师共用一间大办公室。可能因为放学了,只剩下李非木和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在。
“来了?”李非木抬头看他一眼,继续皱眉批改作业。
翟蓝点点头:“无聊,就说过来找你。”
“谈不上喜欢,但不讨厌。”李非木思索着回答,“以前不觉得自己无形中享受了太多好的资源,就忍不住为现在的学生做点什么,比如劝他们多读书、给他们改善生活……私人情感投入太多,其实我不适合当老师的。”
“这都是最近一年想到的吗?”
“嗯,无论以后会不会继续做这个工作,我可能都会感谢仁青村。”李非木说着说着就笑了,“小蓝,别怪我啰嗦,我觉得每个人总要遇到类似的经历。”
翟蓝想到了色拉寺后山的星空,愣愣地“嗯”了一声。
作业总共没几本,过一会儿就改完了,翟蓝把它们整齐地堆在一起,正要问晚饭的事,李非木忽然看向他:“小蓝。”
李非木说无聊是吧,不客气地把几本作业本并一支红色圆珠笔推到翟蓝面前。他一看就知道对方的算盘,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帮忙批改。
简单加减乘除,翟蓝改起来没什么难度,可以分心和李非木聊天:“游真给我打电话了。”
“说丹增的情况?”
“对,现在还算稳定。”
李非木笑了笑:“那真好,他可以按计划带丹增去成都。等见到姐姐,丹增心态也会积极一些,毕竟他和父母相处的时间真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