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眼神扫过桌面上东西,用小臂把它们扫到边。
宣兆勾起唇角微微僵硬,左手在桌面下揉揉泛起隐痛膝盖。
岑柏言翻开书,书里夹张话剧票,今天晚上城市大剧院演出,票上还附张小小纸片,
宣兆虽然去另外张书桌,但却没有把自己搭在椅背上风衣外套拿走,他自欺欺人地觉得留下件衣服,就相当于是他坐在岑柏言对面。
宣兆坐下后惴惴不安地等待几分钟,岑柏言并没有把他衣服丢过来,他因而有几分窃喜。
他这个位置选很微妙,既不会近到让岑柏言抬头就可以直接看见他,也不会远到让自己离开岑柏言视野范围;更关键是,曾经在海港大学湖畔咖啡厅,他和岑柏言也经常是这样坐着。
岑柏言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专业书;宣兆也戴上眼镜,从背包里取出沓文件翻阅起来,时不时用笔在上面批复着什。
整个地下层非常安静,偶有借阅词典学生从楼上下来,“噔噔噔”脚步声响起,宣兆就好像找到什掩体作掩护似,抬头看看岑柏言。
若罔闻,兀自坐下来,循着书签位置翻开厚厚《剖面手册》。
恶言相向似乎对宣兆不起作用,岑柏言干脆选择全然漠视。
宣兆愣愣站几秒,轻轻攥攥拳头,好像用这种方式就能给自己勇气似。
片刻后,他稍稍俯下身,阳光把他身形在桌上投下片浅影,把岑柏言整个覆盖住。
宣兆低声问:“可以请你起吃晚饭吗?找到家很不错中餐馆,离这里不远.”
他和岑柏言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在同个空间里安静地呼吸,久到宣兆都记不清。
沓文件看完,宣兆发封电子邮件,而后从包里取出个略显破烂硬壳笔记本,翻到最新页,提笔在上面写下第行字。
岑柏言感冒直没有好,咳嗽几声后抬手捏捏眉心,拿起空杯子再次去茶水间。
等他重新回到座位,桌面上放板药片,和个精致小药包。
他下意识抬眼看向宣兆,恰好宣兆也正在笑着看他:“中成药,效果很好。”
“不用,”岑柏言眼也不抬,“要看书。”
紧接着,覆盖着岑柏言那个浅影僵,岑柏言挪开眼神,假装自己没有发觉。
“好,那晚点再来问你。”
宣兆缓缓直起身,拿起窗边拐棍,走到左前方那张桌前坐下。
在他身后,岑柏言笔尖在书页上顿住,等他回过神来,白纸上洇出块指甲大小深蓝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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